一到年根增加那么多摊位,工商所也很忙,李涛带着梁利平、韩国栋两名同事挨个摊子收管理费。
这个时候收管理费和平时收的不同,平时都是常摊,都是定了固定的钱数按月收钱,现在不一样,临时摊位都是按摊位的大小按天定费。
李涛他们权利就大了,摊位定费他们说了算。
在摊主眼里,工商所的同志那得巴结着,谁叫人家管着你呢,开张票就是钱,有那眼睛活的,看见人来,急忙先上烟,再一个劲的说好话。
李涛嘴里叼着烟,正在给人开票,忽然有个人影站在身边。
“同志,请问你们是工商所的同志吗?”
李涛抬头瞟了一眼,是个挺精神的小青年,就是脸色有些焦急,能看出来,这小青年一定是遇见事了。
“是啊,你有什么事吗?”
张军微喘,“您跟我上这边来,有个情况我想跟您汇报一下。”
“哦。”李涛将纸笔递给梁利平,跟着张军往旁边走了两步,“什么情况?是不是有人欺行霸市?”
“不是不是。”张军举起胳膊在市场里划了一圈,“是这样,您觉不觉得这里随便放炮太危险了?”
李涛左右看了看,“放个炮仗有啥危险的,各位摊主也注意着呢,毕竟货就是钱,他们也不想出事,放心吧,这个市场形成好几年了,根本没出过什么事。”
张军急道:“以前没出过事不等于以后不会出事,同志,我有个建议,为了安全起见,应该禁止摊主在市场里面随意放炮。”
李涛把烟叼到右嘴角,升起的烟味熏得他右眼半闭 ,他有些不耐烦,“大过年的 ,你看你这小青年就不会说句吉利话,什么叫不等于以后不会出事,再说了,人家摊主都不心疼钱,你干嘛要禁止人家放炮。”
“不是钱不钱的事,同志 ,你看这炮仗乱飞,哎呦 ,小心!”张军拉了李涛一把,躲过一个飞炮 ,“你看你看,这不就飞过来了,这幸好是落到地上,要是落到货车上,摊主再没注意到,是不是有引起爆炸的可能。”
有道是火炭不落到谁身上谁觉不到疼,虽然飞炮没崩到李涛,到底还是吓他一跳,李涛沉吟一下,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看看,嗯,是得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注意一下,没事别放炮。”
李涛拍拍张军的肩膀,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一会儿收到哪个摊位跟他们说一声。”
张军强调,“不能单单说一声,要严令禁止。”
两人正说着安全问题,不成想,在市场的中心位置一场斗炮即将开始。
缘起相邻的三家摊位吹嘘自己家炮仗好,声音响,威力大,吹到热闹处,不知谁说了一句,光嘴上说有什么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于是三家摊主各自拿出了自家威力最大的炮仗挂到竹竿上。
本地的风俗是,过年时谁家放的鞭炮越响,来年这家过得就越旺,这几年市场经济的慢慢放开,监管力度又不到位,这就导致了鞭炮越做越大。
殊不知,一场灾难即将降临,三挂震天雷同时响起,炮声震的人耳鼔嗡嗡作响,连看热闹的大人都捂上了耳朵,见此场景,放炮仗的摊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正在这时,灾难发生了,在共震的作用下,其中一个拖拉机上的炮仗发生了大爆炸。
“轰――”
大地也跟着颤抖。
接着相临车上的炮也陆续爆炸,临近摊位的人瞬间被冲击波掀翻在地。
人们都惊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
张军也没有想到事故会发生的如此之快,炮声四起,鞭炮和炸起的石头、铁片、木棒到处乱飞,奔跑中的人民顿时成了活靶子,不时有人倒下。
张军马上向事故中心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