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炮炸掉。
所有法国士兵,疯狂的涌向顿河大桥。
他们知道,这几乎就是最后的机会。
一旦错过了,今后可能就没机会回到法兰西了。
汹涌咆哮的顿河,让人放弃了泅渡过去的任何想法。
人下到水里,还没游五米远,就会被奔腾的河水卷走,然后消失在黑暗中再也看不到了。
黑暗中,法军士兵也不管怎么战斗队形。
成连成营的在泥水中向顿河大桥狂奔,在泥泞中行走本就极大耗费体力。
他们往往前进几公里就已经体力不支,更何况,随着雨越下越大,气温也逐渐降低。
雨夜里,靠近顿河大桥的地方。
一颗接着一颗的照明弹不断升起,明军士兵们看到的,是一群群笨拙得如同中风病人一样的士兵。
他们有的拿着枪,有的什么都没拿。
有的穿着雨衣,有的浑身湿透了。
甚至有的人还是光着脚的,在寒冷的雨夜里面,他们本能的在走。
没有多少人开枪射击,所有重武器因为无法移动,在打光了所有炮弹之后炸毁。
明军士兵们,打靶一样射击着这些中风病人一样前行的法国士兵。
重机枪在风雨中不但打出一个接着一个的短点射,照明弹下面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变成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尸体。
法国人太惨了,他们甚至没有投降的机会。
因为此时,明军士兵没有时间俘虏他们。只要能动的,全都被子弹一一照顾。
照顾之后还能动的,需要补第二发子弹。
法军的迫击炮,因为没有几发炮弹,打了几轮之后就哑火了。
这还是那些忠于职守的炮手,更多的炮手在路上,就把那沉重累人的破铁管子给扔了。
勒克莱尔想象中的撤退,还没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就演变成了一场大溃退。
在这个雨夜当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混乱的。
大家只接到了一个命令,向顿河大桥集结。
后面的法军,完全不知道前方法军的遭遇。
寒冷让他们的感知变得逐渐麻木,一路上许多身体瘦弱的士兵们倒在了泥水里面。
没人管他们,每个人都想着,只要回到了西岸就是胜利。
从师长到普通的列兵,全都在这一信念下前进着。
没人骑马,或者说没人敢骑马。
都知道骑马省力气,可谁也都知道,骑马会被机枪重点照顾。
甚至,会引起那些二十五毫米速射炮的关注。
被那玩意盯上,人和马都会被打成碎片。
前面就是距离顿河大桥十公里的地方,地平线上不断有照明弹腾空而起。
将雨夜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惨白的镁光下,泥水里面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
尸体和泥水混合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来个数。
可那些支起来的手和大腿,多得好像顿河岸边的芦苇。
“冲啊!冲过去就是胜利,冲过去就是法兰西。”军官们鼓起最后的力气,带领着士兵们,一边嚎叫一边开枪冲锋。
有的士兵嘴巴上下张合,他们已经没有体力嚎叫了。
他们打着哆嗦,一群群孤狼一样的冲锋。
然后,明军的阵地就会响起撕裂亚麻布的声音。
人像割麦子一样,一片一片的倒在地上。
好多人都踩在死人的身上,摔倒在泥泞里面。
好多人都没有再站起来,泥泞和寒冷几乎耗干了他们身体里的所有力量。
站起来也会被机枪打死,这样躺着也是死,就是冷了点儿。
在别人放弃他们之前,他们自己已经放弃了生存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