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吴昌时进如到大牢没一个时辰就驾鹤西去。死法之诡异,连最有经验的仵作都找不出来原因。等到卢象升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谁让你抓的?这是山东学政,你有权利抓?”卢象升回过头,瞪着梁莆。
多年老领导还是有些积威,梁莆垂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大人!这是巡抚衙门转的张阁老的帖子,梁兄也是奉差办事。再说,那人犯黎胖子已经招供吴昌时就是动乱的主使。咱们把人抓回来,也是合情合理合法。谁知道这吴昌时得了急病死了,属下……属下们也没办法啊。”梁莆不说话,寇从化却开口解释。
卢象升瞪着寇从化!
梁莆的脑袋一根筋,他绝对不会有那么多想法。这个寇从化就不一样了,读书人的肚子里谁没几道弯弯儿绕。
自己依仗的一文一武两个手下,不过一天之间全都反了水。自诩官场上也算是混成了老油条的卢象升,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吴昌时死了,跟金陵的永历朝廷就算是彻底翻脸了。天雄兵抓的人,人又是死在天雄兵的牢房里。就算卢象升说不是他干的,谁信?
卢象升对人性的理解,远比老狐狸张煌言要逊色。官场上要讲人情,可官场上又恰恰没人情。梁莆和寇从化跟着卢象升说穿了就是为了混碗饭吃。就算是他们对卢象升感恩戴德,深受提携之恩的影响。可他们毕竟还有属下,人家也有老婆孩子要吃饭。
眼看大老板要清盘破产,下面的小弟自然不会干瞪眼儿等死。毕竟,如今这年头够意思的员工属于稀缺品种。就算梁莆和寇从化不想这么干,他们的手下也会这么干。这关系到天雄兵的未来,几千弟兄的出路。
没人想去金陵那个朝廷混事儿,因为东林党对武将定义就是武夫。属于极度看不起的那种人,武官就算是比文官大两级。看到文官依然要施礼,因为大明一向都是崇文抑武。大多数情况下,朝廷也都会派文官来节制武将。
京城的隆武朝廷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因为出身的关系,李枭更加喜欢接近那些武人。加上天下读书人对李枭的排斥,更加加剧了这一状况。所以,在李枭掌控的隆武朝廷里面。武将的位置很高,就算不能压文官一头,至少也算是能够平起平坐。
天雄兵的心里,其实都想着能够接受辽军改编。别的不说,至少军饷能涨那么一点儿。谁都知道,辽军的军饷是全大明最高的。这年头当兵也不过就是混口饭吃,谁不想能够大鱼大肉。
面对梁莆和寇从化,卢象升也只能瞪了一会儿,然后无力的走开。一手提携的手下都如此,更不用说其他人。卢象升知道,自己在生员动乱这件事情的首鼠两端,其实已经葬送了自己在天雄兵心中的威信。
张煌言这两天很得意,具体表现为走路带风。没事儿就笑得“嘎”“嘎”的,像是一只得了哮喘的鹅。
以为卢象升终于答应,就任山东巡抚。这个人能力和资历都够用,唯一欠缺的似乎就是对隆武朝廷的信心。现在被逼上梁山,他也是没办法。镇压生员暴乱的是他,干掉周延儒得意门生吴昌时的也是他。不跟着李枭一条道走到黑,只会被金陵的永历朝廷撕成碎片。
卢象升不想成为碎片,他只能跟着李枭的隆武朝廷混。不但要混,还得兢兢业业的混。如果隆武朝廷被金陵的那个永乐朝廷打败,他卢象升仍旧没好果子吃。
巡抚衙门的书房里面,卢象升看着李枭的模样有些尴尬。大致相当于跟他同姓的卢俊义,面对大当家宋江。
“如今这山东地面上,最重要的就是两条。那就是官绅一体纳粮和一体当差,一体纳粮是过两个月的事情。不过一体当差就是现在的事情,你上任之后要整修全山东的道路。如果力有不及,也至少让现有官道保持平整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