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愿意不愿意，太阳都会照常升起。黑暗笼罩下的战场出现在人们眼前，所有人都被惨烈的场景惊呆了。

沿着山脚的大路上，到处都是尸体。以前说尸横遍野，尸体和尸体之间至少还有些空隙。可眼前的场景，尸体整个铺满了大地。放眼看去几公里都是尸体，尸体摞着尸体，尸体枕着尸体，根本看不到地面。

血水染红的大地，染红了周围的池塘。

到处都是个中吸血的蚊虫，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乌鸦。“呱”“呱”的叫声响成一片，好像在招呼更多的同类来聚餐。

进攻的人傻了，防守的陆战队也傻了。

战场出现了诡异的寂静，除了乌鸦难听至极的叫唤声没一丁点儿声音。

士兵们放下手里的枪，他们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居然干掉那么多人。从十二点开始到五点钟的五个小时之内，杨忠武连哄带骗，连吼带吓，用让人眼红的赏赐加上顶在脑门儿的步枪，顶上去五万九千人。

五个小时，五万九千人战死在这片土地上。

李定国也算是见识过残酷战场，他以为当初辽军进攻江南算是惨烈，跟眼前的场景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场面。现在他明白，昨天晚上机枪枪管为什么打红了。

尽管李枭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铺天盖地的尸体吓了一跳。自动武器的出现，会让战场出现灾难性的转变。没有打过这种仗的人不会理解，一条人命真的可以转瞬间消失掉。

“大帅！”李定国艰难咽了一口唾沫。

“弹药还剩多少？”李枭忽然间问出了一个重要问题。

这种仗最让人害怕的就是弹药不足，杨家摆明了就是拿人出来填。只要你弹药不够用，会被已经疯了的人撕成碎片。

“还剩下一个基数！”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打了一个晚上。榴弹炮的炮弹基本告罄，迫击炮弹所剩也不多。好在最重要的马克沁重机枪子弹还有不少！在登陆之前，李枭已经想到了重机枪的消耗，重机枪子弹准备得非常多。

天空出现了飞艇的身影，庞大的身躯迅速落在地面上。这玩意的好处之一就是不需要跑道一类的玩意！

飞艇刚刚停下，一群士兵就扑上去抢运弹药，如今的情况弹药就是命。

看到天上接连两艘大型飞艇摇摇晃晃的飘过，杨忠武的脸色好像便秘一样难看。以为填进去六万人就能耗尽敌方的弹药，却没想到敌军还可以用飞艇补充。

面向苍天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心里恨得几乎要抓狂。

一直以来，李枭对守备部队的装备抓得都很紧。嫡系四个野战师要啥有啥，这些守备师是要啥没啥。广州的守备师因为杨家有钱，还能用上大八粒步枪，装备十几二十门迫击炮。

其他的守备部队，好一些的用淘汰下来的左轮步枪。差一些的干脆就是燧发枪，再差一些的地方甚至还是原始的火铳。

军校毕业的学员，几乎全都分到各个野战师。而且士兵每年的训练费用，野战师和地方守备军的差距简直是天上地下。

李枭这样做直接的后果就是野战师战力超群，而各个守备部队战力就是那么回事儿。也就只能欺负一下，那些手持大刀长矛的乱民而已。事实上，地方守备部队的职责就是稳定治安。

广州因为是杨家的地盘，在全国还没有真正统一之下，李枭对于杨家招募乡勇的行为睁一眼闭眼。其他地方的督抚早就没有这项权利，想招募乡勇，那得上报朝廷批准之后才行。招兵的权利，李枭牢牢把控在朝廷手里。任何人私自募兵，最后的去处只能是墓地。

只是私自募兵这一条，其实已经触痛到李枭的逆鳞。如果昨天杨鹤像何可纲一样，甘心交出权利和地盘，到杭州去养老。没准还能混个富贵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