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胡说!”巴掌落在打手脑袋上的同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谁胡说,胡说什么了?你们去水泥窑那边看一眼就知道了,那里的人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哦!对了!管理水泥窑的,都是你们一师退下来的人。或许那里还有你的前辈官长,你去了那里说不得还得请你去酒楼喝一杯。”打手或许是被打的疼了,捂着脑袋大声嚷嚷。
“住嘴!”程爷爆喝一声,又要过来打。那打手模样的家伙立刻窜了出去:“二叔,你就算是打死我也要说。
他们只看见咱们对工人狠,却不知道咱们每天都给工人开工钱让他们活下去。水泥窑那边,嘿嘿!一个月关一次工钱,有一天不上工,当月工钱就没了。
就工钱这一项,他们黑了多少钱?你整天死顶着给这些苦力开工钱,你知道背后有多少人笑话你。你们一师的杀才,根本拿人不当人。仗着有大帅撑腰,他们什么不敢干,他们……!”
“住嘴!住嘴!”程爷一把按住打手,巴掌抡起来没头没闹的往下拍。
李枭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大帅府的产业很多,全都掌握在德川千姬和李休老婆郑氏的手里。从敖沧海手下要几个退役的士兵,管理这种水泥窑也是有可能的。
一师从辽东一路杀到江南,几乎每个士兵身上都散发着暴虐的血腥气。带着这种血腥气的人,很难说不犯下累累暴行。因为杀人,对他们来说已经和吃饭喝水一样随便。至于虐待人,从战场上下来的杀才,或多或少都会有心理问题。
“你胡说!你胡说!我敖大爷的兵才不会那样,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李麟小手指着程爷咆哮。
“侄少爷!我家这孩子有癔症,今天发病了胡沁,您别当真。这位爷,您高高手。这小子也是辽东人,战场上杀敌从来不含糊。念在老乡的份儿上,您就饶他这一回。我老程保证,他下次再也不敢胡吣了。”很明显,“我敖大爷的兵”这几个字,吓着了看似凶悍的老程。
于是苦力们看到了一幕奇景,十六铺码头可以横着走的程爷,跪在一个娃娃面前哈巴狗一样的乖巧,如果有尾巴的话,肯定要会摇个不停。
“这位老哥,您起来。咱辽兵敬重的是上阵杀敌的好汉,不兴这套。”李枭伸手把程爷搀扶起来,顺带瞪了李麟一眼。
“给这位伯伯道歉。”下死力气拉起来程爷,李枭黑着脸看向李麟。
“可他说敖大爷的兵……!”
“道歉!”李枭的脸更黑了。
“哦!这位伯伯,对不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道歉,但李麟还是在老爹的淫威下低了头。在他心里,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敖大爷,实在是一等一的好人。
“侄少爷!可不敢,可不敢。”脸色苍白如纸的程爷,双手摇的跟风车一样。以他出生入死养出来的感知,眼前这爷儿俩一定是大人物无疑。
“不是说,这些粗苯的活计都由外族劳力来做。官家不是不准……!”
“官家是不准,可那些外族人需要从奴隶市场里面买。爪哇人、交趾人个头小,干活没那把子力气。埃及人和昆仑奴身子好,能干力气活,可价钱也贵。一个埃及奴隶,要卖两个爪哇人的价钱。
水泥窑那些人,嫌贵!根本不去奴隶市场里面买,这两年内地来的人多,工钱比起买奴隶来便宜太多。所以,他们就干脆雇人不买人。人家是大帅的买卖,官府不敢管也不敢问。”
李枭点了点头,果然是符合经济规律。哪儿的人又便宜又好,就往哪儿下手。
“带我去水泥窑看看吧!”李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想程爷说的是真话,可理智告诉他,程爷说的十成十可能是真话。这些东西骗不了人,只要去看一眼和周边的人打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