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夫妻,从方大夫人面上的决然之色上来看,方大老爷惊慌的发现今日若是当真放手了,那他便再也挽不回素心了。
“素心,我真的错了!”一连多日对家中妻子儿女喝骂的方大老爷此时哭的跟个泪人一般,他看向一旁红了眼睛的方宁秀和方怀安,“宁秀、怀安,你们快劝劝母亲啊,你们母亲不要爹爹了……”
方宁秀和方怀安对视了一眼,目光落到对方脸上的伤痕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昨日那个歇斯底里可怕的方大老爷仿佛再次浮现在了脑海中。
母亲性子柔和却果断,一旦决定的事几乎没有旋转的余地了。
比起母亲就在身旁的爱护,父亲的爱委实太过浅显,不堪一击。
“我从来没有对不住你方家,方老太爷的死是因为邱家事发,方老夫人所犯之罪罪证确凿,你若当真觉得官府判错了去伸冤就是了。”方大夫人叹了口气,说道,“苒苒做了什么?是苒苒让他们杀的人不成?”
方大老爷动了动唇,想要开口辩解什么却惊讶的发现什么都辩解不了。
方大老爷本不是什么才华惊人之辈,他才能平庸,只是素日里有方大夫人的委曲求全,有方家的外强中干,所以他才在家里看起来“说一不二”。“说一不二”之下,他儒雅随和,用嘴关心着每一个人,瞧着与方二老爷和方三老爷截然不同。可这样“说一不二”的底气,却是用纸搭起来的空屋子,稍一推便会倒。
没了方家做后盾,这空屋子已然倒了,即便方大夫人性子柔和,觉得自己不再有那样底气的方大老爷开始不适,想要回到曾经那样,所以他去刑部想见方老夫人,可刑部当然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地方,方老太爷又已经死了。知晓自己回不去的方大老爷急需要为自己寻找一个发泄处,一个借口,于是乔苒这个受了他关照大恩却不懂知恩图报还毁了方家的白眼狼就成了绝佳的发泄口。
撇去那层“儒雅随和”的外皮,方大老爷并不比方二老爷和方三老爷好多少。
这一点,乔苒看的分明。方大夫人跳将出来之后也看明白了,从她的语气中也看得出来,方大夫人和离心意已决。
“素心,我不想和离,素心,你若气我怎么打骂我都成……”
方大夫人摇了摇头,看向方大老爷道:“我意已决,”她说着伸手摸向自己伤痕累累的脸颊,又道,“我有伤在身,你若不同意可以请官府强判的。”
这举动看的方二夫人,哦不,是曾经的方二夫人一阵羡慕。
她这个曾经的妯娌不管何时何地都是要胜过她的,她当年若是有乔素心的果断,早和离了,此时说不准都能同闫先生在一起了。
和离不和离不是由方大老爷说了算的,强判之下也只有一种结果。
没了对方大老爷喜欢的枷锁,方大夫人从来不是方大老爷能拿捏的住的女子。
方大老爷涩着声音看向方大夫人:“素心,我会等你……”
“不必,你自保重便好。”方大夫人说着看向不约而同选择跟随她的方怀安和方宁秀,幽幽叹了口气。
方大老爷心头涩然,直到此时将和离书拿捏在手里他才蓦然发现素心离了他全然能够找到远胜于他的男子,而他离了素心,这辈子却再也不可能找到比素心更好的女子了。
从来是他离不开素心,不是素心离不开他。
同方大老爷和离之后,方大夫人去拜访了就在京城的乔大老爷诉说了此事。
乔大老爷对方家人从来没什么喜欢的,对这个聪慧的大妹和离之事并没有什么反应,只道她随意便好,倒是在方大夫人离开时交给了她一只系着红绸缎的匣子。
这系着红绸缎的匣子一看便知是用作什么的。
苒苒和那位年轻有为的天师赐婚的事这些时日传的沸沸扬扬,乔大老爷自然不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