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守,”昊正想起一事,忽然一阵莫名的紧兆涌上了心头,“不知我那弟弟昊奇,现在又在贵宫中何处呢?”
陪着这个病王爷枯坐,还要时时警戒,连萍也没怎么专心运功。这些皇亲国戚家本来风流公子哥儿就多,连萍也一直戒备着这王爷跟自己搭讪。故而一听他说话,便停止了调息,不耐烦地回答“令弟弟有本宗刑堂负责安全,如今在苦刑树宫中。”
昊正却又没由来地一问“请问代守,这自生碑,是否随时可以进入?”
“只要头名还没有决出,自然是随时都可以进入的。”连萍完全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只当他只是和自己没话找话瞎聊罢了。
她心中却是冷冷一笑,暗想你就是找再多话题,我也只是问一句答应一句,我看你能撑多久。
“那这么说,”昊正脸上露出一丝阴霾,“我那弟弟也有可能已经进了自生碑之内?”
“这不可能。我说他在苦刑树宫,那他就在苦刑宫!”
连萍简直懒得继续答话。对她来说,昊奇在哪里她根本不敢兴趣,反正是刑堂一脉负责,与她无关。但她确实是和鬼玄阴约定,等自生碑中决战之时才带二王入内。既然是这么约定的,她也就认为会是如此。
但昊正心头紧兆这么一起,可就再也坐不住了。
这么多年他安居金玉城,远离皇都,算是省了不少麻烦。但这一次,他家老爷子硬是不依不饶地将他和这个弟弟一起剥了权柄,放在一个宗派内“历练”,这其中的玄机外人或许看不出来,他却是心知肚明。
原本翠玉宫在他的地盘上,在父皇眼中,可能还偏袒了他这个不修玄功的次子。但偏偏他是忽然得到圣旨,第二日就赶了过来,而且最大的依仗碧落圣女不在。
他完全不知道弟弟是否早得到了消息,在翠玉宫中做了什么布置。所以他其实是极为被动的。
三皇子昊奇虽然飞扬跋扈,喜怒无常,但是行事心机深远,绝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昊正暗想,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时候弟弟恐怕已经不在苦刑宫,而是已经和古问天一起潜入自生碑之中了。从现在到决出一二名,这天的时间,足够他们在自生碑中设下天罗地网般的陷阱,坐等他去踩了。
他羸弱之体,其实并无兴趣争夺皇位,但他即便如此说,别人也不会信。这一争其实是生于俱来,不死不休。他绝不可以坐以待毙。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让旁边这个天真烂漫的女冠知道其中险恶,早做布置,避免进入自生碑之后被动。
就这个女人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来看,无论自己说得如何危险,她都只会表面冷眼以对,内心嘲笑自己杞人忧天,贪生怕死而已。
但怎样的女人,自然就有怎样的办法对付。
昊正微微一笑,说“弟子以为,代守大人修为高深,心思确实却是单纯得很。如若不信,弟子愿意与代守大人打个赌。”
“打赌?”连萍竟然听到这人变着法子说自己头脑简单,这正戳中了她的痛处,不由得心头火起,对这公子哥儿的戒备全抛个干净,怒道,“赌什么?”
“弟子就赌代守料错。现在我那弟弟昊奇,必已不在苦刑树宫中!”
……
此刻鬼玄阴正在长老静室中安坐养神。至于自生碑之中的战绩,他仿佛和自己无关一般,连看都没有去看。
其实此事也可以说真的和他无关。秦尊阳为了确保自生碑之战之中真的全凭实力,不受外界各部势力的干扰,不但设置了强大的禁制阻止紫府修士的进入,而且还隔绝了内外的信息交通。自生碑中发生的一切事,即便使用传影玉简也无法传出。从外面除了能看见不断变化的榜单之外,什么也无法看到,更别提内外勾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