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茶水,这才压下心中的恐惧。他打定主意从此不再去找旁边两户人家的麻烦,否则再被郅都逮到,不被打死也被吓死。
然而廖谷万万想不到,狠人郅都,此时正亦步亦趋的陪着那个穿着平民服饰的少年逛街。
看着远远退避,又偷偷朝此处张望的路人们,少年摇头笑道“郅都中尉真是威名赫赫啊!怪不得父皇做太子时,让你做太子先马。郅都一出,诸神辟易啊,这道路都显得宽阔了许多。”
“太子殿下说笑了,威名谈不上,下官倒是有几分凶名的。”郅都不卑不亢道。
“呵呵,中尉莫要谦虚。人人都厌恶酷吏,孤王却不同。孤臣难得,孤臣难得啊!”装扮成平民少年的刘彻笑了笑,不以为意。
郅都闻言一愣,沉默良久,方才会心笑道“孤臣二字,下官还是第一次听到,细细品来,倒是有趣得紧。”
刘彻点点头,继续道“中尉可知为何上古帝王皆是称孤道寡?”
郅都倒是有些好奇“下官不知,还请殿下赐教。”
“孤王不是上古帝王,也只是妄自揣测罢了。”
刘彻笑笑,挠了挠头,意有所指道“腐儒常言君子群而不党。可笑可恨!若不思党,何以群之?人心难测啊!位高权重者,偏一人,必祸众。而帝王者,偏一人,必害国!称孤道寡,不党不群,实不得已而为之。但凡上有寡人,下有孤臣时,则寡人不寡,孤臣不孤。”
“孤臣不孤!孤辰不孤!……”
郅都口中喃喃,眸色越来越亮,停下脚步,对刘彻深深一揖到底,语带哽咽道“臣谢殿下教诲,臣愿永为孤臣,必不负陛下与殿下之期望!”
刘彻没再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费了这般口舌,希望能捡回郅都一条命吧。
郅都是个难得的人才,史书记载,郅都做雁门郡太守四年,匈奴吓得不敢南下牧马。直到匈奴单于用了中行説的离间计,骗得窦太后将其召回朝中。
郅都误以为是汉帝刘启的旨意,竟自尽身亡,以证忠心。咽气前,托人带话给皇帝“微臣至死,也还是个忠臣!”
刘启闻讯,几不能立,仰天长叹“害我苍鹰!害我苍鹰啊!”
此等贤士,此等忠臣,今世断断不能再葬送于小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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