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的交通要地,各处道路终日被络绎不绝的车马塞得水泄不通。
右内史陶衍掌塬南邑政务,虽是个油水不少的肥差,却也着实是个费心劳神的苦差。
左右内史分治西邑和塬南邑,其府衙和官邸也在邑城内,离长安城还是有些距离的,故左右内史若无宣召则无须上朝。
然其直属上官京兆尹王轩却是要上朝的,屡次遭到臣僚当殿抨击其治理不善,位列诸卿的堂堂京兆尹,连道路通畅都无法保障,尚有何颜面食君之禄?
王轩虽是温润谦和的脾性,然被臣僚当成孙子般骂,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却又苦于无力还嘴驳斥,毕竟长安周边的塞车现象真的很严重!
官僚体制愈是严密完善,层层究责的规矩就愈是明显,倒也是利大于弊的,不同辖属的官员间好歹没法互相推卸责任。
王轩在皇帝陛下面前丢了颜面,被臣僚骂得狗血淋头,回到府衙自是要遣人到西邑和塬南邑,召来左右内史,疾言厉色的玩命敲打这两位部属。
“本官若因此遭了贬谪,必也要向公府乃至陛下呈请,将你二人罢职去官,贬为门吏!”
王轩说的虽是气话,却也绝非虚言恫吓,左右内史乃是他直属辅官,拔擢时由他举荐,还须再呈公府考评核准,然他若要将二人究责罢职,公府虽有权批驳,但多是会迅速批允的。
依着华夏官场的规矩,若非上官有违法乱纪之举,下属就须尽心辅佐,连越级上报都是大忌,更遑论因自身过失而牵累上官。
王轩若因此事丢了官位,左右内史绝对要受到更为严厉的惩处!
左内史薛焕倒是老神在在,西邑毗邻渭水和水,他早已想出依靠船运缓解交通压力的好法子,近年更从邑府拨出不少公帑扩建水陆码头和添置渡船,不但舒缓了道路壅塞,且还为西邑府添了笔额外财源。
为此,他还得了皇帝陛下的赞许褒奖,虽说大汉以右为尊,然他这左内史却已隐隐力压右内史陶衍,被不少臣僚视为京兆尹王轩的继任者了。
陶衍可就愁得肝疼了,京兆尹真正要斥责的无非是他一人,就差直接指着鼻子骂直娘贼了。
好在王轩确是个好上官,骂归骂,却也没真的将所有责任推卸给下属,反是在火气渐消后,与两位下属仔细商议,如何解决此事。
想来想去,还是要多修路!
然道路也非说修就修的,何况要修筑的道路也绝非寻常的砂土路,必得是平整宽阔的沥青路面,不但须耗费大笔赀财,更须熟练的筑路工匠。
赀财么,倒还还说。
近年各府署和地方官府都施行以年度预算为基础的财政支出体系,朝廷又采用了所谓的分税制,在合理划分各级官府事权范围的基础上,主要按税收来划分各级官府的预算收入,各级预算相对独立,负有明确的平衡责任。
大农府每岁征税完毕后,会对各郡县返税,西邑和塬南邑虽未设县,却也不例外,甚至因两邑工商业兴盛,每岁缴纳的商税数额巨大,故获得的返税也无比惊人。
若非如此,左右内史政务如此繁杂沉重,且动辄得咎,岂会被群臣视为油水丰厚的大美差?
若非如此,薛焕何来大笔公帑为西邑修筑水陆码头和购置渡船?
若非如此,陶衍以受到上官劈头盖脸的责骂,却压根没生出半点辞官谢罪的心思?
关键是沥青道路不易铺设,且依着《大汉通路律》,地方官府若用公帑修筑道路,是要由大农府严格验收,免的有官员借筑路为由贪渎公帑,中饱私囊。
若无大批熟练的筑路工匠,光凭奴隶和役夫胡乱修筑,到时通不过大农府验收,那非但捞不着政绩,反会把自家官位都丢了。
三人皆是举棋不定,也只能暂且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