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自顾自夹菜吃菜的响动。
门户未掩,荀兰领着侍者送来食具,见得内里情形,忙让侍者止步雅间外,亲自端了食具,趋步入内,轻手轻脚的布到桌上。
她昔年曾为宫娥,今上尚未太子时,她乃是其贴身侍婢,现今又为殿内中郎将的夫人,惯见此类场面,自然晓得敢如何应对。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默默做好自身该做的事儿,别出声,别吭气,再趋步而退。
要晓得,太子年岁再小,也是国之储君。
昔日今上年幼,平日对人虽是随和,杖杀犯事臣属却也从未手软,更遑论现今这位太子殿下,出名的暴脾气,又自幼习武,出入军学营伍,暴戾凶狠绝不逊于其父辈祖辈。
荀兰见得赵婉无碍,已是心下安稳,至于旁人,她可没蠢到开口为他们稍作缓和,布好食具后便是向刘沐欠身,旋即趋步而退,出了门,领着侍者匆匆离去。
稍后若无太子召唤,她是绝对不会再露面了。
待得荀兰离去,刘沐突是扭头看下身侧的赵婉,意有所指道“适才若暗卫不曾前去传谕,你莫不是要被人借势了?”
赵婉柳眉微扬“殿下如此小觑人么?”
刘沐与她对视片刻,展颜笑道“也是,正如父皇常言,愈是精明之人,反是更易受人摆布,依你的脾性和脑子,倒是孤王多虑了。”
赵婉杏目圆瞪,气呼呼道“殿下是说我愚钝么?”
“呵呵,倒不至愚钝,昔年孤王亦是如你这般的,替你烫个猪脑花,多补补便是了。”
刘沐摇头失笑,真的拿着漏勺,从菜碟中舀了半副猪脑,放到铜尖锅里涮着。
“今日孤王心情甚好,便不与你等计较,都过来落座,饮酒吃菜。”
他摆摆手,示意庄临近前,挨他左侧落座,邹绩和拜谢起身的欧渥也忙是落座,却皆坐在左侧。
毕竟是圆桌,他们宁可坐得挤些,也不敢到下首与太子殿下面对面坐着,至于右侧,瞧见赵府贵女与太子殿下的相处情形,他们若非脑子抽风,是绝不敢挨着她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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