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命竞争,更是奔赴沙场,于尸山血海之中,用命拚取似锦前程。 相较之下,现今的世家子弟们已然颇为幸福了,至少性命无虞,不是么? 当然,入黄埔军学就读的世家子,入伍出任将官后,免得也要上阵拚命的,权看各自的人生抉择了。 刘塍自是不后悔走上这条道路,若非入伍从军,他不过区区侯府嗣子,何来现今的荣光? 旁的且不论,自身得觅封侯,就无须占着丹徒候嗣子的位置,跟几位胞弟争夺袭爵的权利。 昔年太上皇的一道推恩令,使得各家府上非但是嫡子与庶子间冲突不断,便连同胞所出的嫡子间亦多是明争暗斗。 丹徒侯府的情形倒还好,旁的王侯乃至高爵勋贵府中,嫡子们为了争夺袭爵,闹得兄弟反目的屡见不鲜,说句犯忌讳的,未必比皇子们争夺帝位轻省,不少手段甚至更卑劣。 刘塍自幼是豪爽脾性,颇是厌烦家人间的各种阴私计较,现今得敕列候,又将迎娶正妻,索性就早早搬离丹徒侯府,入住公府已置办好的建宁候府。 阿母虽是有所抱怨,却也多作没勉强,阿父却是拍着他的肩膀,口无禁忌道,得子如此,父复何求,虽死无憾了。 刘塍心中直犯嘀咕,您老人家还是多多保重身子,活长久些,免得我那几个胞弟为争夺爵位打得头破血流,跑到建宁候府找我做主。 正婚的吉日已是定下,在六月廿九。 汉人正婚多选在春秋两季,今岁立秋为六月廿七,刚入秋就正婚,倒不是刘塍猴急猴急的想抱美娇娘,实是想赶在末伏前完婚。 末伏,乃是立秋过后的第一个庚日,亦是汉廷每岁的三伏休朝期结束之日。 每岁汉廷重新开朝,就将为秋分时节的秋祭大典做准备,秋祭时皇帝要在大批禁卫随扈下,率臣民西出长安百三十八里,设坛祭月。 宣曲骑营囤驻京畿,且大营驻地就在长安西面的宣曲水畔,到时但凡出半点岔子,譬如将士擅自离营,乃至冲撞了四处巡视的禁卫,就是捅破天的大事。 刘塍作为新晋的宣曲校尉,必得早早归营,在秋祭前彻底掌握兵权,杜绝任何隐患,没太多时日搂着新嫁娘卿卿我我。 虽说婚期尚有月余,然六大婚仪本就繁琐费时,加之是宗正府主持的列候婚典,就更是如此。 婚期虽已暗中定下,然便连“请期”之礼也仍是要做做样子。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得循礼行过,才能在吉日登门“亲迎”,可把刘塍折腾得够呛,觉着比领兵征战累人得多。 庄姝亦不轻省,依汉室规矩,贵女出嫁前的三个月,要由年长女性对其进行教导。 庄姝虽非宗室女,然要嫁予刘氏列候,陛下又着宗正卿亲自主持操办,宗正府更是特意遣来女官,除却教导妇言妇容等为妇之道,亦不乏床帏之事。 她本就不熟悉汉室礼仪,三个月的“短期培训”,又硬生生压缩成月余的“突击培训”,加之尚要在婚前做些女工,譬如结发礼时要赠予夫君珍藏的五彩发缨,意义何其重大,饶是女官不督促,她亦不可能随意编织。 月余光景,莫说出府游玩,简直是足不出户,虽是辛苦劳累,心中却是甜蜜的。 刘塍和庄姝累并快乐着,张笃却是纯粹的悲催。 刚得了实职,入京兆府为长史,秩六百石,辅佐京兆尹掌京畿政务,孰料尚未到公府取官服和印绶,就被太后的一道懿旨召到渭北甘泉宫。 “你已虚年十八,现今的首要之务,是尽早将正妻人选定下,本宫已与皇帝说了,初伏前若是定不下,你过得末伏再就任也不迟!” 太后王娡呷着清茶,指着桌案上那摞厚厚的册簿,对急得抓耳挠腮的外孙儿如是道。 “……” 张笃哭丧着脸,今岁初伏乃六月初一,若再算上三伏休朝,他若是迟迟不决,就要在甘泉宫呆上近愈两个月,每日在外祖母膝下“承欢”,这等“福气”如何消受? “太子殿下的婚事悠关社稷,待他选好了太子妃,我再挑也不迟,如此能少些顾忌。” 张笃眼珠子滴溜乱转,决定往自家表弟头上甩锅。 “呵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