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 大汉君臣都觉哀劳不宜归化,哀劳君臣对此也已有清醒认知。 若是非要入汉,现有的六十余万哀劳属民,至少得先“筛掉”八九成,甚至比对待滇国的归化手段更为酷烈。 哀劳想要长久苟全亦无可能,汉廷可在西域和中亚“以夷制夷”,却可不能容许中南半岛仍有蛮夷大族存在,饶是臣附都不允许。 便连塞北和河湟高原亦如此,汉骑每岁皆出塞,凡遇外族,皆杀无赦。 刘彻着太尉府将之垂为定制,以为后人依循。 用意毋庸讳言,在大汉未有余力大举开发后世东北和青藏高原前,杀出广袤无人区。 不是说外族就如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么? 那便年年屠,岁岁杀! 难不成,真非爹生娘养,是从地里冒出来的? 事实证明,绝大多数外族都是能屠绝的,经过十余载的灭绝式杀戮,近年依例出塞“巡狩”的汉骑将士已鲜有斩获了,没法再拿首级换取大量军功。 秦汉两朝,军中将士之所以勇武好战,除却民风彪悍的缘故,以首级计功,以军功赐爵,才是真正的主因。 现今的大汉更是如此,但凡四肢健全且勤劳肯干的壮汉,无论务工还是务农,想要养家糊口不难,故应募入伍者,绝不是只为混混军饷。 将官欲觅封侯,寻常军士也想因功获爵,不奢求五大夫之上的高爵,饶是最低的“公士”,亦可享有岁俸五十石,另赐田一顷,宅一处和仆人一个。 待得卸甲归田,饶是甚么都不做,也足够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了。 服兵役的边军想得上官荐入常备军,常备军就想打仗,精锐军伍更是求战心切。 现如今,四夷皆伏,放眼望去,大汉周边可供汉军建功立业之地,就余下漠北的匈奴和南面的哀劳。 漠北较远,且隔着茫茫大漠,朝廷貌似无意急着出兵讨伐。 哀劳却近,现今又已处于仰光、胥浦和滇郡的三面合围,就如同饿虎嘴边的肥肉,又焉能幸免苟存? 无路可退的绝境,虽会带来恐慌和绝望,却也有可能引发拚死一搏的疯狂。 “困兽犹斗啊!” 刘彻阅罢滇郡呈来的军情奏报,得知哀劳非但关闭了边市和境内商道,更已倾举国之力征兵,囤驻在各处关隘要道,做好抵御汉军来犯的态势,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他没有半点鄙视的意味,却也不认为哀劳敢主动兴战。 后世有言,尊重对手,就是尊重自己,这话虽有些道理,却也要分情况。 大汉和哀劳两国,压根就不在同个量级,饶是刘彻不穿越而来,史上的汉武帝也是逼得哀劳举国归附了。 不同的是,刘彻不打算接纳哀劳归化罢了。 说他冷血也好,说他残忍也罢,总之类似这般的“恶例”绝不能开! 今日若哀劳归化,日后西域和中亚诸国又如何处置? 尽数吸纳融合,与汉人一视同仁? 然后呢? 让外族学到汉人的先进技艺,待得日后汉室内乱,国力衰微之际,外族趁势割据自立,闹甚么“地方自治”都是轻的,到时兴兵入关,反噬华夏也非不可能。 刘彻是穿越众,晓得在人类历史上,类似这类白眼狼的民族可不少,单是华夏周边,倭岛的矮子,高丽的棒子,交趾的猴子…… 蒙古拐子和满清鞑子虽也不是甚么好玩意,但好歹没先跪舔后反噬,咱汉人输了,被人骑在脖子拉屎,也没甚么话说。 可被白眼狼咬了,那真是愈想愈来气。 在大汉未有余力他顾前,刘彻可以接受外族臣附,却绝可不能接受外族归化,更不可能为汉室后继之君留下可供依循的“恶例”! 现今大汉虽没甚么圣母表跳出闹腾,背不住今后会有,到时拿出“前例”说事,引导社会舆论,后继之君若是扛不住民意压力,或本身就是脑残的圣母表,真整出个“天下大同”,那特么不是败家么? 哀劳可以归降,却不可归附! 若是归降,等若战败,那该杀的杀,该押为奴隶的押为奴隶,如滇国般留个数万容易归化的“亲华派”,尽数打散与汉民混居倒无不可。 若是归附,汉军无疑会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