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儿见她俩尚未打定主意,不得不关切道“王上,若真有心同李唐国主联姻,还需从旁的地方用功!”
兰若温言“你且细细说来!”
妍儿“恕奴唐突,王上究竟更偏向给哪位太主指婚呢?”
鸢尾先自说道“姜婳温婉柔顺,极易亲近,且又心系家国,派她前去自然是妥帖。良笙太主亦作为备用之人,女王是极放心的!”
妍儿斟酌道“那王上务必与公主一些傍身的雅艺才好!”
兰若疑惑道“这伺候人的活计也要堂堂的太主当正经事学起,会不会失了一国公主的矜持作派!”
鸢尾也稍稍觉着不妥,斟酌道“姜婳太主性子是极谦和的,与她说明缘故,她定不会分争,只是觉着她自小便不受女王待见,一应吃穿嚼用都显简薄,现在不仅要送她去联姻,还要学着伺候人的活计,便是她不议论,满王宫焉能不生二话,就怕上次王夫的事故重演,编排一出王上不睦姊妹,苛待寡恩之语。”
妍儿不知怎的,竟连连摇头,付之一笑,没了拘人的刻板形容,正色道“何为伺候人的活计,上哪儿寻尊贵的差事?”
鸢尾见她恍惚间卸下那份规矩不过的体态,自带一股不卑不亢的清明处事之风,顾盼间心活眼亮,舌灿莲花,映衬着朱唇粉面,不由教人看得痴了。自个儿一介女流尚且如此,遑论男子!留着这么个天仙般的人物在女王身侧,是多了个潺颜,抑或上官婉儿?终归是应了中原老子的那句福祸相依了!
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兰若正同妍儿舌战。
兰若认真道“照你说来,是个人都是要伺候人的,此语太不分尊卑了些!”
妍儿堂而皇之地反问“不然呢?纵使是王上,亦然!”
兰若不自在道“不通得狠!”
妍儿款款地说“这国并臣民悉皆王上所有,是与不是?”
兰若点头,不无得意“自然!”
妍儿就等她这句话“那王上仰慕李唐繁华,可曾攻读天可汗(李世民)的《论政体》?”
兰若不置可否“自然。”
妍儿摆出一副看戏的张致“王上,容妍儿洗耳恭听,可好?”
兰若真是开了眼界,这个小女子竟有这副肝胆让一国女王给她背书,真是长见识了,但心里却不着恼,反觉着不被人捧着,供着,敬着,畏着,就这么无甚分别地与人相处,反多了些随性自在,心底畅意道“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妍儿笑道“故此及彼,王上是臣民的,您的母王,父后,兄弟姊妹,甚至是往后所诞下的子孙后世,悉皆或多或少地承载富国强民的重任。举现成的说,您不悦王夫,却要依头人部主的安排成婚,稍稍恣意任性一次,便要舍弃心头好,给臣民一个交代,这就不是难为,这就不是伺候人,而且还要顾着许多人的想法,不容行差踏错一步,否则顷刻之间落入万丈深渊!”
兰若倏忽间沉下脸,百感交集,复又太息道“你倒是看得真,诚然如你所说,也罢,你就充当太主姜婳的茶事姑姑吧,稍后王旨会送达姽娑苑,你明日便可过去指点!”
她说完信手拈了条绿汪汪的卷子,喜欢道“这点心可口,怎么治的?”
见她又吃起第二条,妍儿怕她吃絮了,忙倒了碗花奇莲藕凝与她配着进食。
鸢尾见此光景,总觉者自己买来的这个小使女非同一般,心底不无忧心,索性起了个心思,借口谈话,将她们支开,同兰若议论道“王上,姜婳太主性子太柔,稍稍木了些,即便联姻李唐,仍旧不教人放心,唯恐她个外邦公主着了旁人的道儿,轻易教人拿她使刀子。干脆让妍儿充其陪嫁,可保无虞!”
兰若突的不乐意“舅娘,你是怕她凌厉太过,唯恐来日方长的,往后成了气候,不好掌控吧!”
鸢尾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