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指指点点,主君主母也对他颇有微词,他容易吗?”
江南博顺着他道“那正是你们主君主母明理的地方。上官姑娘的祖辈是做的斥候的营生,几代人为了甘州城那点子军机密要丢了性命不说,死了都没人知道名讳,歌个功颂个德的。至上官姑娘这辈,因他阿兄也没了影踪,罕有活的指望,为香火计,她才独独撑起门户,仗着点斥候的本事,做起消息买卖的活计,堪堪供养寡母弱弟,拼着让九泉之下的父亲、祖父、曾祖父乃至曾曾祖父含恨,也要请下斥候招牌,金盆洗手!她就容易吗?”
阿诚从前原是给上官陵燕读信的,自然知道她难为,今又被江南博一通数落,好义之心足足添上十倍,故而点头如捣蒜,没敢再分争。
一旁的离期也忍不住发声“如此说来,上官姑娘真是不可多得的,宜室宜家。”言毕,又疑惑道“昨日初会,就觉得你俩言谈甚是亲密,难不成两家有旧?”
江南博与他分说“因她家祖祖辈辈在我江家的帐下听用,故而比旁人更亲近些,说是兄妹之交也不为过。”
离期方道“怪不得了,观其言谈也是对你处处维护,是个知情知性的。”
江南博点头,太息道“她上官家落到如今的下场,家父和家母每每说起,都不禁潸然泪下,少不得可怜她些。回回年节一下来,给她送金送银,裁缎子治首饰的,一概不受。只一句祖上原穷得没饭吃了,亏得江家主君青眼,给他斥候的差事,才得以安身立命,养家糊口的。一切都是命数,作子孙的明白祖上的事故,也是与有荣焉。主君该当的抚恤早给了,尽够了,不好在东东西西上多破费。若真疼我,赶明儿拉扯我弱弟,便是厚恩了!”
听到此处,离期恼不得夸口,大加赞许“这上官姑娘天性直爽,眉目间明媚无暇,不曾想年纪轻轻,竟背负如此之多的重担,又不贪图银钱,为家族计之深远,比起一般女子多了不止几倍的好处呀!”他边说边看向墨北奕,盯了良久,哪怕对方并不与之对视,心道这般好女子,却不懂求娶,还好意思出来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