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意听到这番说辞,会意道:“姐姐长得标致,怎么能随意配个男奴?在我们中原,怎么也要好生同管事的,再不济,还有正经的良民,总要脱了奴籍,求个平淡安稳。”
浅颜:“您是富贵地来的,自然不知道我们赤土国的行事,一如奴籍,除非有个体面人物,花上你们中原的一斗金,好说歹说,从主人手里赎了去,一并烧毁奴策里的隶案,方好做个自由之身,否则,是死是活,任凭主人一句话。看不过眼现杀了也是常事。更别提婚事,不过脏的臭的搁在一块儿,生发些仔子,好供他们的花啊焰啊的世世代代奴役。平淡安稳,不过是梦里偶尔偷着乐的寄盼,做不得真的!”
贾意也是动容,毕竟一斗金对他们洞若观里的斥候来说,算不得什么,可眼前这个伶俐标致的女子,只要花上这一斗便能有个好所,索性也同自己说了好些机密,兼之后还要指着她行事,干脆把她赎了,权当做个好事。再有就是,她的主人要是日后开罪她,自己岂不白白害了人,缺德啊!权衡一番,贾意款款地说:“姐姐会治香?”
浅颜:“打小耳濡目染,不敢说比主子还能,但差不多的调香师都不及我!”
贾意:“花草果蔬,哪一味可以入香,悉皆晓得?”
浅颜:“不敢说狂话,但你来的时候应该留意到她们卖得很好的规矩香吧!”
贾意:“怎么没看到,拿那个擦手,便是动了荤腥之物,往身上擦一点,瞬间清爽幽香。名字也气得好,那桂花和菊花蕊熏的,规矩香,叫着真切又上口。才刚跟着过你家时瞧见,卖得都快见底了,我也要了足足一百包!”
浅颜:“那规矩香就是我治的,竟如得了您的眼,真是奴的福气了!”
贾意:“那我给你一斗金赎身,与我折返中原,在店里做个香娘子吧,吃的穿的住的都在家母的院子里。平日里,你有空就陪她说说话就好。”
浅颜:“您说的当真?您真舍得买我?”
贾意:“一诺千金,比你一斗金还多,怎做得假?你模样可人,行事爽直,性情伶俐,是个堪用的,值得我付出些,你若感激,无须躺眼抹泪及至以身相许。好好调香,使我加倍进益就成!”
突如其来的惊喜,叫浅颜一时无措,只得屈膝弯腰磕头匍匐,表忠心道:“中原的郎君抬举,浅颜必赤诚相待,今生报不完的,来世再与您素手调香!”
贾意见她眼角的泪,忙打趣道:“素手调香,你还会说四个字的中原成语?”
浅颜:“火花和火央并火折都读过一点,我在旁边茶水点心的候着,久了就听懂了一些,头回卖弄,教郎君您见笑了。”
贾意:“就要行动凑趣,知情知性的。你是现在赎身吧!”
浅颜:“无时无刻不盼着,若能现在开发,真是天大的乐子!”
贾意:“成,这就去!”
浅颜:“郎君,记着,一会儿别提我的机灵聪明,也别说我跟您说了地狱花的事故,否则轻易卖不出去我。”酷文
贾意:“难不成要坐地起价?”
浅颜:“倒不是为这个,您来了有几日了?”
贾意:“四五日了?有事?”
浅颜:“启明屋火烧的事故,你可晓得?”
贾意:“启明屋?”
浅颜:“您没花几个钱雇个熟门熟路的,熟悉本地的轶事奇闻?”
贾意:“这不是市井小户之流的嗜好,我们怎么好随便轻易沾染呢?”
浅颜:“你人事不知的,万一不小心唐突了,冒犯了,或教有心人不悦了,轻易就能加害,可怎么了局!”
贾意方道:“姐姐教训的是,那你同我分说分说吧!”
浅颜:“这启明屋是一年一度许愿的所在,只能由本地的商户,还是有头脸的商户才能进去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