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安好!”听到苒春阿姐的声音,我回头一瞧,这不是救我于水火的尚帅哥吗?拜电视剧所赐,我依着某冰的某媚娘传奇行礼,尽量把头低下,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有种拍戏的代入感。
接下来是尚郎与我的对话,内容总结如下。
a身体无碍了吧?
q婢子茗伊,在此谢郎君恩典,苒春阿姐悉心照拂了。(废话!有碍,我还能活生生站着?)
a可有学着做活了?
q昨儿个准备习学烹茶洒扫(刚大病初愈就让我做活,万恶的封建主义!)
a那今儿个晌午,几位同窗过府一叙,苒春烹茶的时候,你帮忙打下手吧!
q婢子谢郎君提携(如果我不是穿来的,第一天就无证上岗,科学吗?)
尚郎一走开,苒春阿姐立马帮我换上了水绿衫子,石榴红裙,这穿红着绿的打扮简直俗不可耐!
对着镜子,我总算见识到了这副皮相,眉色深且曲,细长之余,尾部略尖,如远处的黛山,不描而翠!清澈的眸子,像一汪看得到底的清泉,搭配着我钟爱的双眼皮,美目盼兮,不外如是。坚挺的鼻梁,让整个面庞格外立体,鼻尖略勾处,中和了过于规矩俗气的定格,更显清丽。最后,在鹅蛋脸的印衬下,端的一副东府蓉大奶奶的品格
走神之间,苒春利索地将我的头发从左右两边梳开,把额发稍往下缕,盖住了结痂处。依着我的稚气仪容,索性盘成球形双髻,又拈了两朵山茶花齐齐簪上,愈发显得天真浪漫。
为了预备晌午的茶叙,苒春先带我往正堂,熟悉烹茶器皿及流程。
基于茶叶的色香味形,唐代将茶叶制成茶饼。为了增益其味,冠以山泉水为上,取其清轻甘冽,煎出来的茶汤方得轻浮无比。便是煮水用的风炉(类似鼎的铁炉),务必要全程保证炭量的供给,断了再续上也是死火了,不中用!盛水的釜(就是现代的锅),夹茶饼的茶夹,夹木炭的火夹,用来碾碎茶饼的茶碾,括拂碾中茶末的拂末,过筛茶末的罗盒(纱绢做的筛网),贮放煎茶用盐的盐簋(盐罐子),收纳各色茶事物件的竹篮,都是一色儿俱全,马虎不得。
捣鼓了半日,终于迎来古代品茶现场,统共来了五位儿郎。高太师家的高耀魁,俗唤三郎;文司空家的文子墨,俗唤二郎;华侍郎家的华琛钰,俗唤大郎;常舍人家的常少春,俗唤四郎;杨拾遗家的杨羽蒙,因其年长,郎君几位唤其阿兄。
认亲完毕,依着苒春阿姐的步骤,釜内泉水初沸,如鱼目清吐,我加入清颗粒盐晶;釜边缘如涌泉连珠时,已是二沸,我将筛细了的茶末缓缓拨入,另以竹夹徐徐搅拌;当下,三沸止。
苒春阿姐让我逐一在排开的清月碗间分汤,及至末尾时,高三郎的醍醐(茶汤煮沸时的沫沫,现代习惯将茶沫刮掉,古代视为甘露食之,称其有情思爽朗之效),比之其他几位,稍显浅薄。
高三郎戏谑道“尚郎,诚何欺我也?”
尚郎君笑谈“三郎意欲何为?”
高三郎直道“让这婢子不拘样式,作首打油诗便可。”
尚郎似是默许,故作赏玩杯盘,旁的几位郎君向我这边觑着,作洗耳恭听之状。
看着院中菊花与茶花比邻而居,我只得道“山花始夕昏,与菊朋辈拂。花重枝岂胜,一尺盈芳菲。丹朱逊艳华,梨蕊尤相绌。怜者谓所思,荼蘼遗阿谁?”待我念完,几位郎君不由地往我这处直视,赞许之意甚是明了。
“为什么说始夕昏呢?不是含苞待放吗?”高三郎颇有寻衅地挑眉问道。
我只得道,“听洒扫的姐姐们说,昨儿个这些菊花及至黄昏时绽放,这几株茶花与之比邻,沾染了些许脾气秉性,亦未可知。”
语毕,众人登时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