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入坑,便有个穿着松花色衣袴的女弟子上前奉茶。
巫祝先自说道:“这是荀草茶,喝了能够增益肤色,洗去周身的浊气,焕发容光。”
茗伊端起来闻了闻,笑道:“似兰花清香。”
她才喝了两口,尚琛便猛地眩晕过去。
茗伊赶紧扶他,看向祝余:“祝老,玉哥哥可是发作了!”
祝余忙道:“莫慌,我师父在此,他出不了事!”
茗伊方才定了定心神,朝巫祝问道:“大师莫不是要为玉哥哥疗治?”
巫祝笑道:“不错!适才观他戾气满布,虽有茜翡压制,终究难保不发作!先不论我的天坑,便是它处的龙缸、石院和石围,都是钟灵毓秀之所。与他体内的邪戾互为抵触,难免不引得他发作。即如此,莫不如下剂药汁,让他先睡去,我也好为他趁机疗治!”
茗伊听完,先自问道:“茜翡?”
祝余答疑:“便是你俩贴身佩戴的红玛瑙剑璲!”
茗伊甚觉罕异,继续说道:“玉哥哥先前说过,这是他阿爷在楼兰拾得的,依稀记得是一红纱裹的女子留下的,还助她阿爷离了卷沙之困。”
巫祝付度:“若料得不错,这红纱裹的女子便是茜影,楼兰公主的形神所化。这茜翡是从她的魂魄中脱胎出的至诚结晶,最能克制诸般邪佞燥戾之气。亏了有它,否则你的玉哥哥可不能这么走进来了!”
祝余接口:“那可不!必要拿犀筋绳捆严,打横了扛起!”
茗伊犹自后怕:“如此,有劳大师了,我可否在一旁陪侍,否则心下难安!”
巫祝笑道:“也无不妥,章仇元帅也帮忙看顾,老身便可放手行事。”
章仇口土抱拳:“巫祝大师过誉,定不让一只苍蝇飞进!”
没两下子,章仇同祝余便将尚琛抬进内室,安顿在桃木床上。
内室药草丛生,巫祝往石缝中扯下长有二寸的茜草,赤朱的色泽,很是娇艳可爱。祝余忙把备下的璞玉奉上,待师父净手毕方呈上。
茗伊见她两下里揉捏蹉跎,成了股红色浆糊,心里想着:这便是祝老说的玉浆了!
巫祝取了室内池子里的七色莲花,鼓足了勇气说道:“除了含苞待放的一个蓓蕾,就剩了这一朵,也罢,救人性命要紧!”
祝余也诧异:“师父,非用它不可?”
巫祝苦笑:“除了它,无别法可度,横竖还有一花骨朵,不妨事!”
茗伊打定主意,事后追问缘故,且专心看他(她)们如何行事。
祝余将香笼取出,把七色莲花端放在内,移近尚琛身旁的石案上,以火焰石淬烧。须臾,一阵销骨入魂的酥香袭来。尚琛的脑门先是凸起拳头大小的形状,随着香气馥郁开来,渐渐消了下去。紧接着,只见他的耳蜗内爬出一只筋疲力竭的,似蚕虫的东西,也亏得众人俱不浅胃。否则,凭这一场景,定是要吐个七荤八素不可。
巫祝取了块冒着冷气的晶石,放于银吊子内熬煮,见蛊虫既出,便央着说道:“茗娘子过来,帮我把它装碗里。”
茗伊依着她行事。
她则是把红泥一口一口喂进尚琛的嘴里,他人虽睡着,嘴上却没消停,吃了个干净。转头见茗伊端着只桃木碗,便示意喂他喝下。
祝余见状,将药臼内一早盛放的蛊虫递上,正色道:“此系蛊主的本命蛊。”
巫祝冷笑了一声,遂丢进熏香的火魄内焚烧,只听嘶的一声,蛊虫化作一团灰,七色莲花的香气也随之消逝。
祝余待尚琛用了寒玉露,便帮着施针,疏理他被蛊虫所尘封的脉络。
......
东蛮地界,苴梦冲正与尚结心商量反水的战线部署,隐约听见一阵哀嚎。忙遣帐下听用的卫兵前去探个究竟。
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