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苴咩城,洪军将位列十二军将之首,暂代章仇口土之责,率领天竺使臣纷至沓来。引得周边俚柔争相欢呼,迎接远方的朋友。
“天竺使臣的辎重比吐蕃多多了,且新鲜得狠!”
“废话,他们做着西域各国互通市易的买卖,奇巧的玩意当然如牛毛一样,数不清的。”
“后面怎么跟着一群靓阿和俊儿呀!”
“听说是天竺的幻术班子!”
“幻术?”
“你真是个狗不识的,连幻术都不晓得!”
“您老见多识广,教给我也开开世面吧。”
“这幻术靠在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功夫,演化出各种匪夷所思的物事。”
“您仔细点说,都变什么呀?难不成点石成金,撒豆成兵?”
“你想多了,他们是人,不是神!可既然随使臣前来,必定拿出为人称道的四个明目。”
“哪四个?”
“剪绢还原、吐火术、断舌复原及烧物不损。”
“那后面披着莼菜条的靓阿是做啥跟来的?”
“估摸着是吹奏弹唱的天竺乐伎。”
“真是有心了!大老远的,用的、玩的、看的和耍的,都想全了!”
“也需得些个助力!”
“怎么说?”
“年底了,要给吐蕃纳贡;打战了,要给吐蕃养兵;败阵了,要给他们杀了泄愤。何时得过好处?天可怜见,回鹘,天竺的使臣送来这些真珠杂宝,不然,连西北风都喝不上的日子也有呢!”
“还真是,我们南诏图啥呢,何苦受吐蕃的闲气!”
其它俚柔听了,不由纷纷怨声载道。
混在里头的一位老者,虽不喜不怒,可面色凝重。
其身后的佣奴轻声耳语“廓相,需不需要教训他们几下?”
他太息“不可!若真做了,又坐实了吐蕃欺凌南诏的流言,没得讨好。”
一个极有见识的说道“天竺故意捎带这么一笔,怕是有意要巴结日东王吧!”
他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
那人认真道“李唐的玄奘法师可是去过天竺,历经千辛万苦,求得大乘佛法的。这两国的关系不能说不好吧!”
他愈发拧起眉心“怕是早就好上了!”
随着使团渐行渐远,他带着佣奴静静地走了。
老者走后,带头抱怨的几个俚柔,作鸟兽散。不多时,竟统共躲在一旮旯犄角里,像等凤凰似的顾盼。
没一会儿,走近一个人。
他们忙上前讨好“主人,可把您盼来了!”
那人笑道“才刚,我混在俚柔里听着,尔等说得不错。难为你们潜伏这几年,连我也挑不出毛病。竟真成了地道的南诏俚柔!”
其中一个带头的回应“主人谬赞。不日,大食使团将至,亦如法炮制?”
他点了点头,又同他耳语了几句,随即各自走开。
……
王庭之内,洪军将把使臣带至殿中,简单述职后即归位。
客曹长召树屯应召出列,接过天竺使臣递上的礼册。
两位使臣方才行礼,高亢道“南诏王福泽绵长,被彼国之瑞华,共兴昌盛泰势!”
殿内朝臣无不颔首,无不喜色。
异牟寻意气风发地说“天竺佛光圣地,得沐青眼,实属元之大幸!”
语毕,召树屯方唱颂天竺奉献的馈赠
象牙制的珠饰若干;
绿松石珠饰若干;
蓝宝石珠饰若干;
各色香料精油若干;
供赏玩的灵猿两只;
斑斓孔雀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