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乘坐的这辆小巴车,乘客还不仅仅是人。
因为通往县城下面的几个村子,所以车上少不了还有些鸡、鸭、鹅,甚至还有一只被拴住四只蹄子的猪仔,吱吱叫着,乱哄哄好不热闹。
这些乘客都是村民,他们说着我熟悉的乡音,彼此热络的聊着天,气氛欢快。
由于在来的大巴上我已经足足睡了十个小时,加上听到了许久未听到的乡音,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车上的乘客们先是互相问候,说些拜早年的吉利话,说着说着就自然变成了乡间村里人人乐道的八卦。
“张哥,你晓得县城冯家妮子的案子不咯?”
“是呢是呢,哪个知不道呢!现在破案没得嘛?”
“破啦,早就破案哩……”
“攻安啷个讲嘛?”
“讲屁咯,自杀嘛……”
“自杀?我咋个听说是闹诡哩?”
一男一女两人聊着,一个满脸憨厚的中年汉子插话:“大妹子,你莫乱讲咯,一个自杀,四个人都是自杀?”
“我哪能乱讲哩,攻安都讲得咯,四个都是自杀,昨天新闻都播得呀……”
闹诡?自杀?
这个世界上貌似什么都缺,可就是不缺人。也许是因为人的数量实在太多,因种种原因而自行了断性命的也时时都有,每天发生。
久居村子里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说好听点叫实诚,说难听就是闭塞、一根筋。
从小到大,我耳如目染,邻里相亲所谓的矛盾不过就是谁传了谁闲话,谁占了谁家一巴掌地,就为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闹到上吊自杀、喝农药的并不在少数。
村里如此,县城想必也差不多,没有什么奇怪可言,我也并不关心。但是要说到闹诡就不一样了,荒野乡间怪事多,我来了兴趣,忙竖起耳朵听。
“新闻你莫要信呀,那都是诓人哩……”
一位大婶也跟着参与了话题,她看上去年纪不小了,脸上皱纹深重、皮肤黝黑且松弛,表情却活灵火现,两只眼睛中都透出一丝兴奋的光。
“你们啷个晓得,大柱他三舅的表叔,就住在县城,还是那冯家的邻居,这个事情我清楚的很哩……”
“二婶子,你快说说,到底是哪样情况?”
“是啊,二婶子,你讲道讲道嘛……”
听大婶这样说,所有的人都来了兴致,原本坐在车前排的几个人,也纷纷往她身边凑去。通过这位大婶吐沫横飞的讲述,我大体了解了这所谓离奇自杀案的经过。
死者是四个人,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也是一男一女。
男的名叫张喜忠,二十二岁,县国土局攻务猿;女的叫冯倩倩,二十岁,是县城一家棉纺厂上班的职工,两位中年人则是张喜忠的父母。
这是一场情杀,剧情其实十分狗血,不是因为什么第三者插足,而是祸起于始乱终弃。
其实这个冯倩倩算起来还是我的同学,当时她跟我在同一个年级上初中,但却是不同班,所以接触也少,仅仅碰过几次面,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
在我已经有些模糊的印象里,这姑娘长的十分清秀,有一对含情脉脉的大眼睛,皮肤白皙,上学时就是典型的美人胚子。
据说这张喜忠和冯倩倩在高中时代就早恋了,虽然毕业后两人分别考上了不同的大学和专科,却一直很亲密,保持着恋人的关系。
毕业后,两人都回到县城工作,学历高的张喜忠考上了攻务猿,进入了国土局,学历稍低的冯倩倩则进入工厂上班。
两人本来的感情基础就好,又在一个小县城里,发展速度更是突飞猛进。
不久,冯倩倩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只好将恋情公开告知了父母。冯家父母其实对张家很满意,满心欢喜地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