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师?”泰尔斯惊诧道。黎点点头,眼中怅惘:“就像从永世鲸身上榨取、加工合成的永世油。”“法师,提炼,生命,固态源血……”泰尔斯喃喃了好几秒。他反应过来:“可是那时候,炼金塔的法师为什么要这么做?捕捉一个血族然后……研究?还是单纯的仇恨?”“是利益。”黎轻声道。“源血之所以珍贵,乃因它能保存生命的精华与活力——用在普通人身上,可愈绝症,活死人,肉白骨,乃至延长青春与寿命。”愈绝症,活死人,肉白骨,延寿,常青……泰尔斯估量着这些字眼的意义,越发震惊。黎闭目叹息。“在帝国时代,甚至终结之战后,在《人类诸国与长生种属公约》签订之前,出于各种原因,许多人——往往是大人物,王侯将相皆有——愿奉重金以求源血,追猎我族,”他面色悲痛,“是以不少血族的下场,并不完美。”泰尔斯沉默了很久。黎睁开眼睛:“但总而言之,洛桑二世并非由我们制造的直系后裔——他由固态源血转生为血族,本身就代表着其他同族们的悲剧。”他看向泰尔斯:“当年翡翠城剧变,他带着费德里科逃到东陆,凭借本能找到我们时,就已经是血族了。”泰尔斯眉心一动:“你是说,是他带着费德里科逃过去的?”“当然。”当然。泰尔斯内心轻哼。你当然会这么说。总之跟你们科里昂无关,你们只是被找上门了,于心不忍,被动庇护他们嘛。“归根结底,不还是你们搞的事嘛。”王子不爽道。黎不言不语。“所以他真如扬尼克所言,是个没有长辈的离群者?”“比那更糟。”黎的话再度攫取了泰尔斯的注意。远东面孔的血族远远看着哨塔下的战斗:“当初他服下源血,本意是为了自救,撑过难以渡过的苦战,然而他却出了意外,在短时间内死亡,这才催动了源血生效,开始转化。”“所以,他的转化是个意外,”泰尔斯跟上节奏,皱起眉头,“洛桑二世……甚至没有准备成为血族?”“正是,”黎点点头,“所以,他不仅仅是个离群者,更是个拒斥者。”“拒斥者?”黎看向泰尔斯:“您可知,历史上,极境高手转化为血族的例子少之又少。”泰尔斯想起扬尼克所说的话,点了点头。“是的。”“是以当年,我们看到像洛桑二世这样的例子,也相当惊奇兴奋。”黎的语气越发凝重:“可我们很快发现,前例罕见,并非没有道理。作为一个极境高手,洛桑二世转生之前的身份经历,成了他最大的阻碍。”“什么阻碍?”“他不愿成为血族。”“不愿?”黎点点头。“虽然我们对他寄予厚望,但洛桑二世为人固执,不肯放下过去,拒绝承认事实,也不屑与我们为伍,鄙夷血族的身份,更排斥我们的生活方式,坚持要找回人类的感觉,每日练剑不辍,几近疯魔。“无论我们多少次劝说他,劝说他就此重生抛下过去,劝说他终结之力早已离他远去,劝说他再挥上一万次剑也不复旧观,他都不愿相信,更不愿接受帮助指导,更将摄血进食视作耻辱。“结果可想而知,他被日胜一日的血渴所俘获,连精神都渐渐出了问题。我们不得不启用冥夜黑棺来调和他的精神,平息他的血脉暴动。”“他最后还是不肯接受你们?”泰尔斯追问道。黎摇摇头:“他不肯接受自己。”“那你们怎么办?”说到这里,黎不由叹息:“最终,我们不得不痛心结论:顽固如他,迷途如他,永远不会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也不会甘心为我们所用。”痛心结论?泰尔斯眉心一跳:“你们不会是要——”“没错。”黎不容置疑地颔首:“对血族而言,一个有着极境战斗意识、身份敏感、不受控制,更是从可怕的固态源血转化而成的拒斥者,是极大的风险。”这位伯爵眼中杀机四溢:“他必须被处决。”处决。泰尔斯看着对方的样子,又看了看塔下的包围圈,叹息道:“让我猜,处决出了岔子?”黎面无表情地点头。“虽然实力不复当年,但洛桑二世并不甘心引颈就戮,他虽没有了终结之力,可是日夜练剑,居然渐渐摸索出了适合血族躯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