赊欠……”
“翡翠城官署各部,在展开了一番深刻的思想品德教育之后,人人无不精神振奋,大部分政务正在恢复之前的运转效率……”
“之前闹市斗殴引发火灾的案子,经各大警戒厅加班加点,现已水落石出,嫌犯们俱已落网,据说有不少人是听闻殿下您宽宏大度,幡然醒悟主动投案……”
“庆典的游人们开始增多,拖家带口逃难的本地业主也少了……”
“不少手工加工业的商铺已经重新开单,开门做生意了……”
你知道的,泰尔斯。
泰尔斯皱眉等着眼前的一位位官员汇报,不时点头回应,但他心底里的声音却在默默哂笑。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前倨后恭。
因为你,原本两眼一抹黑的你找到了门路,从凯文迪尔开始,撬动了几个要点,然后,然后翡翠城这艘船就运转起来了。
政治就是这么有趣的事情。
可不比什么你拿来震慑吓唬他们的“治理一方没有捷径”有趣多了?
因为政治和权力不是其他,正是如何走捷径的学问。
如果人人脚踏实地,按部就班,各司其职,各安天命,全不需要走捷径……
那又何来政治斗争,何须争权夺利,何有高下之分?
但也正因如此……
政治,它能完成许多人,许多普通人,许多分散断裂的个体们,无法完成的伟业。
只要你能利用好它。
泰尔斯闭上眼睛,把多余的想法驱除出脑海。
但跟这些见风使舵的官员、见缝插针的商人、机关算尽的权贵、战战兢兢的百业平民们相比,今日来访的客人中,给泰尔斯留下深刻印象的,还要数一位粗衣简衫,白发苍苍的剃头铺老板。
“这是血瓶帮那边,弗格和涅克拉两位老大对您的赔罪,”书房里,这位竭力打扮得整洁精神,但跟空明宫的内饰相比仍不免寒酸的老板小心翼翼却姿态平稳地递上两份礼单,“这是血瓶帮另一边,凯萨琳老大对您的赔罪。”
弗格和涅克拉,凯萨琳……
怀亚接过礼单,知晓内情的泰尔斯却皱起眉头。
“若我没记错,凯萨琳和涅克拉,他们两方彼此内斗,该是不死不休才对?”
剃头铺子老板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点头,掏出另一份礼单:
“正是,您明察秋毫。还有这儿,这是北门桥,黑街兄弟会那头,拉赞奇·费梭老大给您的见礼。”
拉赞奇·费梭,黑街兄弟会?
这下泰尔斯眉心一动,不由对眼前人刮目相看。
“为什么?”
“哦,在……之后,他们自知过失,都畏惧您的雷霆之怒,因此托我……”
“不,我问的是,”泰尔斯打断他,“无论是血瓶帮里的敌对派系,还是兄弟会的大毒贩头目,当他们想要向我输诚示好的时候,居然不约而同地找到了你。”
泰尔斯打量着眼前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剃头铺老板,眯起眼睛:
“你谁啊?”
“老朽名唤巴尔塔,是个剃头匠,”巴尔塔不慌不忙,也不卑不亢地鞠躬行礼,“多年以前搬来翡翠城,开了家小小的剃头铺子,有幸蒙几位街面上的老大宽容,让我经营至今……”
“顺便贩卖消息,做做中间人?”泰尔斯不怀好意地道。
“殿下明察。”
泰尔斯打量了巴尔塔好一会儿,发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只是一个做小本生意的老板,表情呆滞,目光麻木,袖子上还带着几块洗不掉的发黄油渍。
普普通通平平常常。
而巴尔塔扯着笑容,安心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