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但泰尔斯知道他要问什么。
泰尔斯和希莱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因为我不得不。”
泰尔斯也不管这地牢凹凸不平,又冷又潮,在俘虏面前就地岔腿一坐。
“从我进翡翠城以来,人人尊称殿下,处处礼遇甚隆,”王子想起这些日子的遭遇,不禁感慨,“选将会后犹有过之,如今我摄政空明宫,在此城一手遮天,废立公爵也一言可决。”
听到这里,希莱不屑哼笑,轻轻拨弄腰间的匕首。
泰尔斯并不恼怒,倒是同样笑了,无奈又可惜:
“但翡翠城里,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泰尔斯王子,根本无关紧要。”
洛桑二世向他看去。
“只看表面的话,这场风暴的主角是詹恩和费德里科。这两个凯文迪尔,一个底蕴深厚手段老辣,一个以退为进暗藏机锋,他们死死捏住了风暴两端,翡翠城内外几乎所有的资源势力,权力筹码。”
泰尔斯认真地道:
“没错,这些日子里,翡翠城风风雨雨潮起潮落,无论是财政危机,治安事件,政治斗争,贸易困局,积年旧案,还是你按名单索命杀人造出来的‘大新闻’,说穿了,都不过是他们两个人围绕着南岸守护公爵的宝座,在隔空对弈,彼此攻讦而已。”
王子轻哼一声:
“相较之下,我既手无寸铁又根基薄弱,只能坐看他们你来我往,顶多算是个传话的——哪怕我把他俩都关在我的监狱里。”
不,应该说,自从把他俩关起来之后,我在詹恩和费德之间来来回回,就更像是个传话的了。
想到这里,泰尔斯无奈叹息。
“哟,还挺有自知之明。”希莱哼声道,也不知是赞许还是讽刺。
大小姐走到泰尔斯身边,习惯性地踢了他一脚。
后者抿抿嘴,不情愿地挪动屁股,让出(被他用屁股和裤子擦干净的)位置,看着希莱提起裙子,施施然坐下。
洛桑二世望着头顶遮蔽月光的盖板,双目无神。
但泰尔斯也不管俘虏如何,只是兀自继续:
“但如果往深了挖,就会发现,我有这样的处境不足为奇。”
“因为这场风暴,实质上是复兴宫和空明宫,是永星城和翡翠城,乃至南岸领本地甚至终结海两端不同势力的博弈,”星湖公爵幽幽叹息,“而我,我最多是个牵线木偶,毫无自主权和话语权,唯一的作用,或者说,被赋予的唯一自由,就是在大戏落幕的时刻,走上搭好的舞台说几句场面话,在詹恩和费德里科两人里二选一。”
临机决断。
自由裁量。
泰尔斯想起国王对他的这两句承诺,不由摇了摇头,更觉讽刺。
“如果照这样的棋路走下去,无论最后我选谁作公爵,无论是谁赢得棋局,都与我无关,”泰尔斯凝重道,“我发挥不了半分影响,遑论主导局势,得到我想要的结果。”
“这才是我地位崇高,却在翡翠城步履维艰的根本原因——由始至终,权力都不站在我这一边。更糟的是,无论詹恩,费德里科,翡翠城,空明宫,各大势力,乃至我手下都有人看穿了这一点,这让他们越发肆无忌惮,对我视而不见。”
泰尔斯想起这些日子在翡翠城的种种遭遇,从热情到冷遇,从一呼百应到阳奉阴违,不由感慨万分。
“因此,为了扭转局势,我不能再按部就班,得要创造主动,抢夺筹码,拿到可用的武器,”他的眼神坚定起来,“用一种更离经叛道但也更行之有效的方式,来提醒整个翡翠城:我,北极星,在某个节点上,比凯文迪尔的两位候选者更加重要,更能主宰他们的利益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