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洛桑二世咬紧牙齿,抵御着伤口发出的,深入骨髓的剧痛。
或者回忆中的幻痛。
因为他们不允许我死……至少不能这么早死……不能……就这么死……毫无意义地死……
“看来他们是老相识了,当特恩布尔还在大荒漠当佣兵,在某个百人团里出生入死的时候,他们就认识彼此。”
洛桑二世发出冷笑,试图用笑声麻木痛楚。
“但他们谈崩了。”
于是血战再起。
一老一壮。
兄弟会与血瓶帮。
昔日与明日的对决。
回忆起这一战,洛桑二世眼神闪烁。
作为成名已久的高手,特恩布尔很老辣。
但是他只剩老辣。
作为强弩之末的败者,黑剑则坚毅决绝。
因为他唯剩决绝。
“他们两败俱伤,”洛桑二世复述着过去,复述他亲眼见证过的奇迹,“但最终,黑剑完成了他的工作。”
在贝利西亚惊异的眼神下,杀手语气平静。
黑剑以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一剑刺穿了特恩布尔的胸膛。
了结那场虎头蛇尾的对决。
说到这里,洛桑二世突然嗤声而笑。
笑声幽幽,沉重悲凉,
“也许是黑剑的那一剑刺对了地方吧……特恩布尔倒下之后,有那么一刹好像清醒了些,醒悟了什么,他哈哈大笑。”
洛桑二世的笑容缓缓消失。
我明白了……你是对的,孩子,我不该……不该自以为能玩他们的游戏……
在贝利西亚越发疑惑的表情中,杀手的眼神回归死寂。
“弥留之际的老特恩布尔爬到我身边,用掉了最后一分力。”
活下去,孩子,看清这世界的丑陋嘴脸……活下去……
“他把源血……塞进了我的伤口里。”
洛桑二世轻声说完。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血瓶帮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昔日霸主,也在故事中无声陨落。
“他?”
好半晌之后,贝利西亚才从难以置信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大声追问。
“不可能,”女人满脸惊讶,“那个阴险又怕死的老杂碎,他?他把源血,把逃生的唯一机会给了你?你?”
洛桑二世没有回答对方的疑惑,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在无尽的矛盾和迷茫中艰难出声。
“就这样……”
洛桑二世目光冰冷。
“靠着你给的第二次机会……”
也是特恩布尔给的第二次机会。
他屈服了。
在冰冷的大雨中,向命运屈服。
“我作了弊,重新站了起来。”
源血遇血即融,它们在他的血管里蔓延,在他的组织中壮大,输送能量,补足匮缺。
从濒死之躯里,唤起旺盛气血,勃勃生机。
它们让他无视狱河摆渡人的召唤,彻底摆脱危险致命的巨创,再次回到全盛状态。
活死人,肉白骨。
洛桑二世咬牙道:
“我重新对上黑剑。”
重启战端。
他神思不属,仿佛黑剑那悲凉又无奈的语句,重新在耳边回荡:
来,杀手,厮杀吧,在你的帮主面前,完成我们未完成的事情。
无论这些无谓的争斗和杀戮是为了什么,有何意义……
这都是我们这样的人,能为故去者们所做的,唯一的事了。
“这次,他变得更强了,对么?”
贝利西亚抱起手臂,表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