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掏出她多年的积蓄——虽然也没有多少,还不如站街的钱多——找到了我。”
贝利西亚轻声道。
曾经,嬷嬷为了大局,隐忍沉默。
现在,她悖逆信仰,以求赎罪。
“我不知道为什么是我,也许是她看出来我路子野,终究没走上正行,又或者是她觉得我够脏了,应该不介意再干一次脏活儿?”
贝利西亚讽刺道。
“然而事关神殿和上层的贵人们,又有被通缉报复的后果和风险,整个翡翠城乃至南岸领都没有人敢接这趟活儿——光是问一问,都足以让北门桥最凶的毒贩捂耳避让。”
贝利西亚的笑容消失了。
但她必须做成。
无论有多难。
必须。
“我别无他法,只能去找特恩布尔,而老壁灯回答说……”
贝利西亚表情严肃:
“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
贝利西亚点点头:
“老帮主告诉我,现在的翡翠城只有一个人,一个剑手,只有他敢接,也能接这样得罪无数,后患无穷,甚至干完要永世隐姓埋名藏头匿踪的活儿。”
一个剑手。
那个瞬间,洛桑二世想起了什么,浑身一颤!
“对,只有他一人。”
贝利西亚轻声重复道。
但是嘛,他搞骑士精神那一套搞了太久,迂腐又顽固,除了自卫和报仇之外,要他收钱杀人嘛……
贝利西亚凝望着神思不属的俘虏,想起当年特恩布尔意味深长的话:
除非,除非有人推他一把,丢掉框框架架,跨过最后一条线……
“就这样,特恩布尔牵了线,嬷嬷找到了那位剑手。”
贝利西亚闭上眼睛,把老帮主的话赶出脑海:
“嬷嬷没告诉我更多,她只说后者接下了活计,即便酬金微薄。”
贝利西亚深吸一口气:
“不止如此,甚至临走时,他还随手送了嬷嬷一瓶药,说那能——”
“能治她的咳嗽。”
洛桑二世打断了她。
血族杀手面目呆怔地接过贝利西亚的话:
“我对她说,那药,能让她……轻松点。”
洛桑二世恍惚地动着嘴唇:
“只要……把它融进血里。”
就能活死人,肉白骨。
疗愈那可怜老婆婆身上的绝症。
贝利西亚笑了。
“是啊,嬷嬷说,他那态度,就好像那瓶玩意儿啥也不是,随手丢了都成。”
不知不觉中,洛桑二世表情悲戚,嘴唇颤抖。
为什么?
他怅惘地发问,望向地牢里没有尽头的漆黑。
也望向旧日时光。
为什么?
“但嬷嬷到死都没用那瓶药——她认出来了,别忘了,她也曾是神殿的修女。”
贝利西亚深吸一口气。
“去世前,她把那枚无比珍贵的源血交给了我,”女人望着呆怔的杀手,语气难得地平静淡然,“让我找机会,物归原主。”
那孩子,比我这注定要下地狱的老婆子,更需要它。
贝利西亚缓缓蹲下,轻声开口:
“至于那个祭司……”
“死了。”
洛桑二世想起来了什么,眼神迷茫:
“我杀了他,我还……的时候。”
在一个宴会上,从满满一队神殿保镖和守卫的保护之下。
他浑身浴血,一身伤痛,险些被翡翠军团追上。
因为不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