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他:
无论昔日还是现在,这个可恨可怜又可悲的杀手被生活和强权磋磨得奄奄一息。
而与贝利西亚的重逢正是最后一棵稻草,压塌了他最后的防线。
你能从他口中问出的东西……恐怕并不如你所想。
“若不为复仇,”想到这里,泰尔斯的问话变得小心翼翼,“那你执剑归来,甘心为人棋子,杀人夺命搅乱局势,究竟是为了什么?利益?野心?公道?还是一口气?”
总不能是为了像伦巴那样……终止循环,革新变旧吧?
见他还是没有明白,洛桑二世没有回答,只是再度开口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凄凉伤悲,令人心寒。
看着对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绕是耐心如泰尔斯也不禁泄气。
“也许你是对的,希莱,”王子沉下脸色,“或许该试试你的法子。”
找到那位魂骨雅克……
“找到工匠。”希莱突然开口。
泰尔斯一怔回头:
“什么?”
洛桑二世也表情微变。
在两人的视线里,只见希莱木然出神,喃喃着杀手方才的话:
“如果一把剑,在断折后,才得以一窥自身材质……”
看见同伴这个状态,泰尔斯不由担心起来。
“如果重铸后的剑,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寻找那把敌剑以击碎对方,分出高下,重现锋芒……”
所幸,希莱只是深吸一口气,就回过神来,回望两人:
“那想必,这把剑,是为了找到源头。”
源头?
泰尔斯一脸懵懂,洛桑二世却表情讶异。
“比如那位一开始铸剑的工匠,”希莱沉声道,“以追问他剑的材质,追问他为何要把剑铸成这样,追问他……为何造剑。”
只见大小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心有所感:
“追问他,为什么剑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次次重复的碰撞、破碎和……重铸。”
希莱话音落下。
她和洛桑二世俱是神情黯淡,沉默不语。
唯有泰尔斯听得云里雾里,不得不咳嗽提醒:
“好……吧?”
“也许,殿下,”洛桑二世回过神来,笑容无奈,“也许我该见的是这位小姐。”
“好吧,”泰尔斯更不明白了,他诚实地道,“我确实听不明白。”
希莱深吸一口气,回到眼前:
“他不为复仇而来,王子,乃是为答案而来。”
“答案?”
泰尔斯越发莫名其妙:
可答案不是已经跃然纸上了吗?
洛桑二世之所以会落得今天……
“兄弟会?黑剑?血瓶帮?特恩布尔?像贝利西亚这样背叛你的人?翡翠城?老公爵?索纳子爵?利益斗争?政治倾轧?甚至是王国秘科乃至……我们璨星王室?”
听见最后一个名字,洛桑二世在凌乱的头发下露出冷厉的目光。
泰尔斯见状眼前一亮:
“所有把你害得落到这般田地的事情和因素?你想追问的答案是这些吗?所有这些身在其中的……人?”
但洛桑二世望着他,依旧淡淡冷笑。
“重要的不是人,因为‘人’微不足道。”
这一次,开口的人居然又是希莱,只见凯文迪尔的大小姐沉声呢喃道:
“真正重要的是:‘人’何以为人?‘人’为何为人?”
人何以为人,人为何为人……
泰尔斯听得一脸疑惑:
“这两句话,不是一样的吗?”
“在通用语里是一样的,但是在……的语言里,它们词性不同,”希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