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失态,开始有意识地调整自己,但仍掩盖不住语气的颤抖:
「他们会像今天一样,居高临下遣使翡翠城,把叔父打成弑兄嫌犯,拿出"罗德里条例"来仲裁凯文迪尔家族的"兄弟相残",量定家族该受的惩罚,定夺鸢尾花的继承事宜,乃至更进一步,把翡翠城甚至南岸领变成囊中之物。」
「他们?」费德艰难开口,却只是重复了一遍泰尔斯的疑问。
「彼时全城人心惶惶,属下各怀鬼胎,各大势力离心离德,就连最底层的血瓶帮都被他们彻底瓦解,形势糟糕更甚现在,」詹恩艰难地点头,「我想索纳叔父,你父亲他,他坐在兄长的遗体和公爵宝座之间,进退两难。」
只听詹恩幽幽道:
「所以,在跟我母亲商议过后,索纳叔父他,他做出了最勇敢的选择——赶在他们彻底发难,夺走翡翠城之前。」
「什么?」
费德里科下意识地攥紧眼前的茶杯。
好像那小小的杯耳,才是此刻唯一的把手。
「是的,费德。」
詹恩闭上眼睛:
「只有你父亲牺牲自己,只有他就此认罪,只有他死在狱中,只有他拿大义和道理强迫布伦南审判官徇私枉法昧着良心,让这桩案子死无对证就此中断,只有让这件案子刻不容缓又悄无声息地盖棺定论……」
詹恩痛苦地道:
「岌岌可危的鸢尾花才能勉强断腕求生,撑过敌人们筹备已久、一箭致命的恶性剧毒。」
这一刻,整个公爵书房都彻底静下来。
鸦雀无声。
费德里科一动不动。
泰尔斯则难以置信。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布伦南大审判官那封情真意切的遗书。
里头有几句话,泰尔斯怎么看也想不明白:
自从十一年前定下那个判决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天总会来临……
……那所谓正义、道德和法律,是否仅仅是我们用以团结自身,聚集众望的工具?其意义在于欺骗大众,在于维护强权,在于服务统治,其价值有不如无,意义明未若晦?
……公义与公利,它们之间的界限,该在哪里?有权阐
释它们的人,又该在哪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