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什么。
"而你,多年后的今天,费德,你却这么轻易地向他们,向我们的敌人投诚,"他讽刺道,"而你用来分裂家族,抹黑鳶尾花的手法,甚至和他们当年如出一辙。"
费德里科狠狠咬牙。
"仲裁?贵族仲裁?《罗德里条例》?哈哈哈哈哈哈!"
詹恩看看泰尔斯,大笑道:
"鳶尾花能成为城市链条的最中坚一环,靠的是自復兴王时代起的统治法理,是祖先的赫赫威名,和凯文迪尔的天生权利,所以无论是当年的翡翠城,还是如今的我,我们都避不开,也逃不开他们同样利用至高无上的统治法理,对我们发起的突然袭击。"
他阴沉地道:
"更别说,我们还有内鬼。"
"不!"
费德里科忍不住打断他,前者举著茶杯,杯中茶水颤抖连连:
"我不相信。你在撒谎,我父亲他——"
"没错,叔父他是个顽固的死硬分子,既是我父亲的左膀右臂,也是他的后期政敌,是翡翠城里保守势力的代言人,保护伞。"
詹恩不耐烦地道:
"但别忘了,他也是个堂堂正正的鳶尾花后裔,流著凯文迪尔的血!当更大的危机来袭,他忍辱负重,拒绝成为敌人的棋子和工具,为此不惜牺牲性命。"
费德里科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时却愈发愤恨:
"不,这也不能为你脱罪!"
他愤愤抬头,望向詹恩:
"你们逼死
了他。"
"你们全部!"
詹恩沉默了。
"我不瞒你,我当年来不及回来,"公爵嘆了口气,没有回望费德,"去劝说你父亲的,是我母亲。"
费德里科眉心一动。
"我不知道索纳叔父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父亲到底有没有后悔,更不会说我为她的行为感到自豪,"詹恩低声道,"可大厦将倾,母亲做出了那个危急时刻所能做的,最困难也惨痛的决定。"
"她一年后鬱鬱而终,我猜,我猜那是因为她始终对叔父怀有愧疚。"
詹恩顿了一秒,不忍道:
"儘管……儘管叔父毫无怨言。"
费德里科浑身一颤,下意识痛斥:
"谎言!"
费德里科喝了一口所剩无几的苦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这么说,只是为了挑拨我跟王子殿下的关係,让我对他心怀怨恨,让他对我產生犹疑。"
他望向泰尔斯,却目光躲闪。
泰尔斯也觉得颇不自在。
"那就考虑清楚,堂弟,"詹恩冷笑道,"为了你的权位,你愿意走出多远?"
他死死盯著费德:
"你能忍受你的杀父仇人对你发號施令,忍受他坐在你面前谈笑风生,而你还要向他低头鞠躬,跟他举杯言欢,乃至结为盟友彼此交易吗?"
费德里科微微一颤。
"能为了翡翠城的和平和鳶尾花的将来,即便明知真相却还要故作不知地演戏,非但不能拆穿还要竭力保密,忍著痛苦怒火挤出微笑吗?"
泰尔斯深深蹙眉。
下一秒,詹恩怒喝道:
"你能吗!!!"
费德里科一阵恍然。
好一会儿后,詹恩终於平静下来,他低头看向早已被喝完的茶水。
"我能。"
南岸公爵幽幽道。
"我能做到。"
詹恩面无表情:
"整整……十一年。"
泰尔斯闭上眼睛。
"久到甚至我自己都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