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激灵,却还是瞧不见是何表情,他也不好蹲下凑人家脸上看吧,便也没有多想。
而后不久,太子也来了。
“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颜沥,看上去如普通人一般。
在他身上,看不到南朝帝的影子,除了那副继承了父母的皮囊,丝毫没有帝王之相。许是沾了不少烟花气息,明明饱读诗书,却腹中无墨。
身着四爪蟒袍,有些圆润的腰际束着一条做工精细的腰带,腰带上挂有代表身份的玉佩,这么一望去,直感——‘土豪来了。’
太子对行礼的大臣们也没多注意,直直走到门扉处,终于对几位重臣微微点头。
全公公上前拦住了他,说是皇上仅召见将军一人,让他先等着。
太子没有造次,倒也算安分,听完后也没多问什么,就这么随性的转而退到一旁,与大臣一般等候在殿外,环着胸,不知道在想什么。
若是他能仔细的瞧着,便能发现,太子颜沥的步伐虽故显轻浮,实则落脚点轻,易第一时间应激。这是一种功法中的步伐,适于常处于险境中的人。较之于其他的功法,这种功法已很少见到了。
如何说,他都是一个练家子。
不过,活了这么久,太子颜沥在外界来看,便是一略带不定之相,加其行为,称风流二世祖都不为过。虽不算废物,但身为太子,着实有些差强人意。
也不知是太子太过能装,还是他们太过鱼——呃,迟钝。
进到这还算是空旷的寝殿,门窗紧闭,仅有几束薄光透过纸窗。
南朝帝平躺在榻上,见到她进来,说道,“你终于肯来了。”
江九霄没有讲话,步伐稳健走近床榻,看着还未到花甲年龄却已白了青丝的南朝帝,神情有一丝恍惚。
而南朝帝也不急,等着她开口。
终于,江九霄的声音传来,似是感叹,细听却还是如常般平淡清冷,直奔主题,“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寡人知道。”南朝帝随意的应道。对他而言,这也算是解脱了。
江九霄又沉默了,她再次开口竟说了一句,“可还有什么想做的?”
听到这句,南朝帝着实有些惊讶。
虽说年后他们便没有见过,但南朝帝想,他还是很了解江九霄这个人的。她停不下来,却又不喜麻烦。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南朝帝语气轻松自如,就如同与多年的老朋友谈心聊天一般。
“你心软了。”不过这个变化他也是乐得见此。
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对这个少女不再是敬畏与忌惮,而是如同对自己的孩子一般担心着,关心着。
江九霄嘴抿成一线,而南朝帝还继续道,“在寡人第一次唤你回都时,你就不再是当初见到你的那般模样了。”因为她没有回来。
这时江九霄脑海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陌生,一时间没有记起。这让她鬼使神差的开口问道,“我当初又如何模样?”
南朝帝看着头顶的房梁,思绪飘远,似是有些怀念,打开了话匣子。
“还记得那时,可算是寡人最狼狈的时候了。而你当初,身上笼罩着浓郁的杀气虽在顷刻间消散,但在你的眼中寡人看不到,看不到你的生气啊。就好似是一个冷血的,没有了灵魂的躯壳。好像是一把利刃出鞘,锋芒毕露。没有什么能拨动你的情绪。”
“当然了,还有你身上的味道…”他故意一顿,瞟了一眼已经自然坐在他床沿上的江九霄。
而她被这一眼看得忽然背脊发凉。果然,“让寡人如今还难以忘怀。”是真的臭!
江九霄有些窘迫,也没在意他没继续说下去而岔开话题,接道,“我那里,已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