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这话,难道不怕被王室听到吗?”
什尚名定力非常好,他迅速从刚才的惊讶中挣脱而出,他知道他与郁侯之间的对抗还未结束。
他满脸的怀疑,却引来郁侯的一阵轻笑。
“这话,本侯早在十五年前就对先王说过了。本侯还说,如果陛下觉得这很荒唐无法接受,那就请放弃我这个有如此想法的人。
但是,现在先王已经不在了,我却还在……”
似乎想起了往事,郁侯微微垂下眼帘,没有再说下去,回转继续道“这话太后也是知道的,我们的小陛下恐怕还不知道,但这并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你们在我们郁洲边上打打杀杀,难免会殃及池鱼。本侯可不想再让我洲之人受这种无妄之灾了。”
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什尚名对这位洲侯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和一直衷心跟随王室的邈、权、岁、庄四洲不同的是,郁千崖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推翻前任郁侯,坐上洲侯之位的。
虽然总是特立独行,但先王却是对他赏识有加。所以,他对先王说出上面的话也是极有可能的。
年轻人觉得此刻去怀疑郁侯,对自己毫无益处,于是决定去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一直僵硬的身子,也开始微微放松下来。
“这么说,郁侯大人对于这件事,是处于中立的态度了?”
什尚名眼睛死死盯住对方,生怕漏掉对方任何一个动作,造成自己的判断失误。
可令他失望的是,郁侯此时面部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根本无法判断郁侯对于王室的真实态度。
此刻的什尚名觉得面对这位洲侯,要比他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还要紧张,因为他根本无法找到破敌的办法。
他试探着说“末将向大人保证,绝不会让自己的兵,碰触郁洲的一寸土地。从明洲运来的粮食,大人想要多少就拿走多少,末将不会对丞相多说一个字!”
说完这句话,什尚名咬了咬有些发干的嘴唇,“所以请郁侯大人高抬贵手,让末将去完成军务!”
说完时,什尚名低下了头。他很清楚,他可以做到用武力去威胁夗梁不要来干涉自己。但面对这位郁侯,他却只能做到去乞求。
不过,郁侯的回答就如一盆冷水一样,让他觉得浑身冰冷得直打哆嗦。
“你只不过是整张棋盘中的一颗棋子,决定不了大局。所以你的保证,本侯是不能接受的。”
“我不能不去!”
年轻人突然抬高的声音,响彻在屋内,充满了无奈和悲愤。紧接着,挂在腰间的那把仿佛重如沉石的佩剑,也被拔了出来。
站起身来的什尚名光是握住那把剑,就已累得气喘吁吁,汗珠从额头上冒出,坚毅的面容也开始变得有些扭曲了。
而他对面的人仍旧一脸风轻云淡,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又拿起了小茶壶开始倒茶。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流窜至年轻人全身,就算拔出了佩剑,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光是维持这样的站姿就已经快要了他的命,但他就是倔强地坚持着。
像是眼前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郁侯喝了口茶水后,又将视线转向年轻人,幽幽地说道“你这样能救得了佖家小姐吗?”
“咣当”一声,手中的剑滑落地面,像是被完全击垮一样,什尚名体力透支地跌坐在座椅上。
“既然大人都看穿了,为何还要这么残忍地阻止我?为何当初还要把珊荣送到玄景宫里去?”
什尚名情绪有些崩坏,将十指插入自己头发中,双肘支在了桌上。
“本侯不送,自会有人来接,你难道想让佖小姐像奎洲和由洲的家小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去往明洲的路上吗?”
如醍醐灌顶般,什尚名猛地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