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苛站在阔礼城粮仓的门口,看着阔礼的守兵一担担将仓库中的粮食挑出,装上车。自己的部将则在一旁,拿着本小册子记录着数目。
他的身旁站着阔礼城守夗梁,正在指挥手下搬运粮食。
夗梁本来打算身体的麻痹症状减轻一点,就赶去沛松城救驾,但他还未动身,就接到了晋伴臣和曲达已被虹王歼灭的消息,自然他的出动也就变得没有必要了。
相反,这次滞留在阔礼的什尚名则接到了命令,要他带领手中十万大军前往明洲,协助邈洲军,一起追捕正在潜逃中的丞相明璧沛。
其实,就算什尚名没有接到命令,他也打算带兵返回明洲,他担心佖珊荣的安危,不知道她是否还跟在丞相身边。
“幸好上面的命令比他的行动来得快”,听了夗梁的话,邰苛举起酒袋,一仰头灌了口酒,“否则现在这种时候他再带重兵到处乱走动,一定会被认为是乱党,遭到围剿的。”
“咦?会吗?”夗梁的脸上现出一片疑虑,“我给陛下的那封信,自己看了都会脊背发凉,真没想到陛下会相信。”
“什么相信啊!”邰苛一脸的不屑,“也就是陛下心大,不爱计较。你那封信要是落到太后手里,不,别说太后了,就是落到明侯竹旸长公主手里,你现在也不可能安稳地站在这里了。
陛下身边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看见那种信不知道要怎么怀疑、提防你呢。没让你去沛松城就是最好的证明。”
夗梁当然知道自己遭到怀疑,因为下令不让他去沛松城的不是虹王本人,而是禁卫队长晤峰谷。
且在晤峰谷给他信中的措辞,也是十分不客气,对于他不能及时前来救驾的行为,感到相当不满。
当看到那封信时,夗梁心慌的同时,也庆幸自己即将卸任回乡。否则,他恐怕很难在军中混下去了。
夗梁刚想到这儿,但邰苛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冒出一身冷汗。
“夗将军你也别以为自己就要离任而松懈,要知道上面喜欢秋后算账的人也不在少数。如果他们抓着这个把柄不放,你以后的日子也好过不了。”
“邰大人,你可别吓唬我啊。我只不过是个粮仓守军,再说我也没有跟着丞相闹事啊。
我当时的确是被人下了药,才动不了身的啊。要是真有人抓着这点不放,那就让他们去查下药的人好了。”
邰苛咳嗽了一下,虽然做贼心虚,但也不能显露出来,煞有介事道“这个我知道,所以我跟我家洲侯大人说了。大人也说,会为老将军你在陛下面前说情的。”
“郁侯大人吗?!”
夗梁有点不敢相信,郁侯那种身份的人,会为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小人物去说情?
当然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现在所遇到的一切糟心事,都是和这位洲侯脱不了干系的。
“我家洲侯答应的事,肯定会去做的,而夗将军你自己也要努力一下。
你看这阔礼的粮食除了赔给我们郁洲的。其余的,还是赶紧都送到沛松城那边去吧。稍稍改变一下陛下身边那些人对你的印象,也是极有必要的。”
“是!是!末将也正有这个打算呢。”
说着,夗梁用袖口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
这时,一名士兵惊慌地跑了过来,由于速度过快没有停稳,一下子扑倒在夗梁身前。
“将军,不好了!”
士兵还未起身,就抬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还未从刚才邰苛的话中释放出来的夗梁,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士兵,嚷道“干嘛那么惊慌?!难不成我们这里也跟沛松城那样被围攻了吗?”
听到这话士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点了点头,不过这次轮到夗梁睁大了眼睛。
“围攻?!我们?”
夗梁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