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羽的眉头不自觉地又皱了起来,他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下子咽了下去。
刚才还感到辛辣无比的液体,此时却让他觉得清爽。
五儿赶紧将玹羽的空酒杯倒满,他不知为何他的客人会突然心情变坏,很在意是否是自己惹了客人不高兴。
正当五儿绞尽脑汁在想,说点什么能让玹羽高兴的话时,窗外的嘈杂又传了来,一下子搅乱了他的思路。
他很在意地朝窗口望去,想要起身又恐会招来玹羽的不快。
倒是玹羽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起了身朝窗外望去。只见心月楼门口站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似乎是在要吃的。
“又是那几个孩子啊”,兰柳也来到了窗前,望着外面,“玹公子不必在意,高翅城最近几年乞讨的人也多了起来,都是别洲逃荒过来的。”
“逃荒?都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玹羽望着窗外,那几个孩子个个身形消瘦,不是胳膊就是腿从破烂不堪的衣服中裸露出来,在这样的冬天里瑟瑟发抖。
“很多地方,像荣洲和业洲不是被匡洲吞并了吗?两洲的百姓为了躲避战乱都逃了出来,但那也是六、七年前的事了。现在匡洲为了留住两洲的人口,是严格控制外逃百姓的。听那些侥幸逃出来的人说,如果被发现逃走,再抓回来肯定要被处死。”
“匡洲吞并荣洲和业洲也是王室认可的吗?”
“怎么会呢!”不知何时稀渊也来到了窗前,“匡洲为了夺取王位,早就不把王室放在眼里了,而且现任匡侯做事残暴也是出了名的。”
“幸好涟延王即了位,否则那个匡侯成了虹王才叫人毛骨悚然呢。”
说着,兰菲做了个恐惧状。
“也别高兴太早,涟延王是个什么样的君王,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呢”,兰柳说着看窗外,“除了荣洲和业洲,还有一些从维洲来的难民。那个维洲也是内部纷争不断,据说是前任维侯过世后,他的两个儿子在争权。不过从维洲逃过来的是少数,他们一般都被邻接的权洲和庄洲吸收了。那些孩子都是从涞洲过来的,而且都是一些没有父母的小孩。”
“给他们些钱吧。”
玹羽突然说道,开始在身上找钱袋,但他才想起来自己是偷跑出来,身上根本没钱。
他想到了头上的金簪,刚要伸手去摘,又想起那也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觉朝稀渊望去。
“哎呀,玹公子难道忘了你的钱袋放到我这里了吗?”稀渊笑着将一个墨紫色的钱袋放到玹羽手中,接着又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钱袋,“这个是我的,全拿去吧。”
“……对,我都忘了”,接过钱袋的玹羽,向稀渊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五儿,去把这些钱给那些孩子吧。”
看着满满两袋子钱的五儿,眼睛睁得老大,充满感激的朝玹羽和稀渊鞠了一躬后,小跑出了屋。
“玹公子你人真好,出手这么大方”,兰柳发自内心地笑着,一下子挽住了玹羽的手臂,“来我们这里的客人不是地位显赫就是腰缠万贯,但见到那些流浪的小孩能够真正伸出援手的却没有几个,更不要说拿出那么多钱给他们。”
兰柳和兰菲看着玹羽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敬意,但玹羽对钱的多少并没有什么概念。
如果是自己的东西,他刚才一定会把自己头上的金簪和镶玉鎏金都拿下来,送给那些孩子。
“时大人也是好人,不过虽然他们拿了这些钱,能过上一段不挨饿的日子,但之后又要怎么办呢?总不能都像五儿那样吧?”
两名女子说着面露难色,玹羽没有听懂刚要张口问,此时五儿已经回了来。
看他气喘吁吁地样子,恐怕是跑着回来的,估计是怕让自己的客人久等。但是他脸上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