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从未抚养过一天的孩子时,还是会觉得有些迷茫,不知所措。
此刻的亿竹不是一国的太后,而只是一位普通的母亲。
郁侯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上,茶面上似乎映出了玹羽的那头绿发。
郁侯的嘴角微微上扬。
“陛下很阳光、很乐观,尤其是很善良,但这并不是身处王室,被政治和权益所包围的人所必须具备的品质。或许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具备的好。”
郁侯说着望向了太后,而后者则将后背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陛下就像一张白纸,需要在上面涂写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那么不知道郁侯愿不愿意,作这个在上面涂写东西的人?”
太后不经意地一问,郁侯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乐出了声来,道“太后这是要逼臣辞官吗?”
这次轮到太后大笑了“陛下需要有人辅佐,但纵观这朝廷,哀家还未找到合适的人选。”
“选人还是要陛下本人亲自挑选,不过……”,郁侯说着,微微抬起脸,“陛下身边不是还有丞相呢吗?”
见太后笑而不语,郁侯哼笑一声,继续说道“兵部尚书的事,真的是丞相在背后主使的吗?臣怎么觉得,倒像是太后故意卖了个人情给丞相啊。
即便是前任兵部尚书力荐,但不查清接任者的底细就应允,怎么看,太后也不会犯这种错误吧。”
太后依旧笑而不语,但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郁侯的脸上,她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看穿自己到什么程度。
而郁侯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太后现在应该还对丞相抱着一丝幻想,幻想着,如果陛下能够和丞相的外孙女联姻成功,那么就算六部都落在丞相手中也无妨。”
说着郁侯看了太后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了手中的茶杯,“不过利用这种手段拉拢丞相,成功的几率又能有多少?
这只是个赌注,太过孤注一掷,不但会堵死后路,也会封堵其他出路。”
“郁侯的忠告,哀家会铭记在心。”
太后知道郁侯对政事很少发表意见,那天她召集五洲洲侯议事,不是郁侯来迟,而是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参加,他是不会向王室任何谏言的。
而此时他的话句句戳心,不是他态度的转变,而是在发泄他心中的不满。
大殿中一时陷入落针可闻的沉寂,似乎是在平复心境,郁侯在喝了一口茶之后,再次转向太后,道“涟书殿的事,已经不仅仅是针对陛下一个人了。
几洲洲侯聚在一起太过危险,所以臣打算今天就返回郁洲。在真相查明之前,臣可能会有段时间都不来京城了。”
太后依旧微笑着点了下头,但她身旁的芒静却是眉头紧皱。
在目送郁侯退下之后,这位宫中的大长秋终于压制不住发起了牢骚。
“太后您是不是太过放纵郁侯了?他刚才说的很多话都太放肆太无礼,完全没有把王室、把陛下、把太后放在眼里。
我行我素也要有个限度,要是所有洲侯都像他那样,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这是先王赋予他的权利,哀家也必须遵守他和先王之间的约定”,太后说着拍了下芒静的肩膀,“先王看上的人是不会有错的,玹儿要想坐稳这个王位,郁侯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哀家用了十年时间才敢去做这道大菜,而郁侯他刚才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准备接手了。那种自信不是每个洲侯都能有的。”
“郁侯的能力芒静知道,但是这么放纵下去,不会变成脱缰的野马吗?
刚才太后想要他作陛下的老师,这是何等的荣耀。但他居然说出要辞官这种话来,完全不把陛下放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