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苍穹茫茫,云卷云舒、如棉如絮,在郁葱傲然的森林中,青翠冲目、万木峥嵘、蝶恋蜂狂,孩童们的嬉笑声飘荡其间。
“该回家了呦,枔子,娘在叫我们呢。”
哥哥拉起了年幼弟弟的小手,朝着正在家门口朝他们微笑的母亲欢快地跑去……
“枔子大夫……”
听到呼唤,温馨的影像迅速从眼前退去,枔子有些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旁的桧立,正在为自己包扎手腕处的伤口。
“我睡着了吗……”枔子坐起了身,虽然感到头还有些沉重,但刚才那种身体犹如被撕裂般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什么睡着啊,分明是昏过去了。脸上的伤倒还好,就是这手腕上的伤,血一直流个不停,怎么都止不住。
我翻了大夫的药箱,从里面找到了止血药,这才止住,真是吓死我了。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大夫自制的止血药有效。”
桧立像在抱怨似的说着,突然话锋一转,“大夫是不是想家了?刚才一直念着什么母亲、哥哥之类的话。”
像是想让枔子放松一些,皮肤黝黑的少年继续道,“其实我也很想家,来到这里已经两年多了,不知道我娘还有弟弟妹妹他们过得怎样了。弟弟很淘气,以前我也总是这样子给他包扎伤口的。”
桧立望着给枔子包扎好的伤口,抬起了头,似乎在等着枔子开口。但眼前这个脸色依旧苍白的美丽少年,却明显心不在焉,忧虑重重。
“外面天都黑了吗?”没等到桧立回答,枔子就已经慌慌张张地冲下了床,来到了窗口,黑夜的幕布已经拉开,繁星点缀其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必须去……”
枔子欲冲到门口,却被桧立拦了下来。
桧立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拉着枔子朝窗外望去,只见门外杵着一排手拿长矛的士兵。
枔子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低头看着自己被纱布包缠着的手腕。
虽然捉音草给身体带来的副作用令人脊背发凉,但现在没有它,也就意味着和外面的联系中断了。自己现在出不了门,玹羽交给他的重任又要怎样完成?
懊恼、无助、混乱的思绪缠绕着枔子,让他的呼吸变得凌乱。
“枔子大夫,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说。”
枔子此刻才注意到,桧立一直都在用认真的视线注视着自己。他口欲张又阖,心中核算着。
看到枔子的犹豫,桧立倒是一脸释然,问道“大夫手上戴着的那个植物手环,不是已经没了吗?”
桧立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却已引来了枔子略带惊异的目光。
“你都知道了吗?”
枔子心中一惊,但看着眼前少年平和的面色,马上又放下心来。
桧立对小公子岁兆忠心耿耿,如果他要告发,此刻自己恐怕早已丢了性命,根本不会等到洲相来威胁自己。
枔子正想着,桧立声音又传了过来,话中似乎也有犹豫。
“……看到大夫有时会避着旁人,对着自己手腕说话……”
桧立咬了咬自己嘴唇,似乎内心做着最后的挣扎,突然他抬起头,正色道,“大夫是起义军的人吧?虽然这么说对不起小公子,但我却非常希望起义军能尽早破城,这样我就能见到我娘和妹妹了,我被强征到这里时,我娘还重病着……”
对于桧立突然开门见山的说穿和坦白,还是让枔子一怔。但现在的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怀疑,只能选择相信,相信眼前的少年能够帮他。
枔子稍稍定了定神儿,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个弟弟吗?”
“嗯”,桧立点了下头,“因为之前我爹和我都被征兵带走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