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庭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法反抗。
既然对方知道自己大长公主的身份,并斩杀赜洲使者在这里劫到她,可见一定是知道赜洲内幕的人。而他们又敢于冒如此之大风险行事,一定是到了迫不得已的程度。
直觉告诉昔庭,一定要跟他们走一趟,瞧瞧赜洲到底发生了什么。
途中的颠簸加上刚刚经历的风雨洗礼,让昔庭倍感疲惫,又因着魂香的催眠让她坐在马车中昏昏睡过去了。
当她再度睁开眼睛,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她打开马车车门望向外面,一片蔚蓝的天空,还有大片绿色良田映入眼帘。远处传来了小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让人心情格外爽朗。仿佛刚才的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刀光剑影如同一场噩梦,不再真实。
突然的一个冷颤,让昔庭发觉那并不是梦,因为自己全身都被雨水打透了。
“末将惊扰殿下,多有得罪,还望殿下恕罪。”
一个低沉的男声传了过来,昔庭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便衣的男子,正朝自己伏地叩首。他身后是那些刚刚将她劫持而来的壮汉,也都将武器放到了一侧,朝自己叩拜着。
“这里是……”
虽然全身濡湿,衣服也紧贴身体,全身的不适也没让昔庭丢掉一国公主应有的矜持。
她走下马车,站得挺直环顾四周。声音依旧威严持重,威不可犯。
男子依旧叩首不曾抬头,回道“这里是赜洲东部的小山村——念茁村。”
“东部的小山村……”昔庭口中叨念着,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高山,“既然知道本宫的身份并把我劫到这里,想必也一定知道本宫来赜洲的目的。那么就请你作一下自我介绍,并说明情况吧。”
“……末将惶恐”
男子的声音有些迟疑,他没想到昔庭会如此处事不惊,反倒是自己被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儿,回道“末将贺石,是赜侯的贴身侍卫。得知殿下前来赜洲,是要会见赜侯大人。但是,赜侯大人现在并不在什喜城。”
“不在什喜城!?”昔庭皱起了眉头,将视线转向了贺石,“那么,那个被你们斩杀的使者所说的,会在都城外二十里处迎接本宫的人又是谁?”
“那人并不是赜侯,而是赜洲洲师将军,名叫贯重央。”
“洲将军……”昔庭皱了下眉头,她的脑中完全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是这个人写的信,并派使者前去明洲,邀本宫来赜洲的?”
“是,一切全是此人所为。真正的赜侯是绝不会向王室还有殿下提出,这种以下犯上的无礼要求的。”
注视了贺石一会儿后,昔庭问道“那么赜侯现在人在哪里?”
“赜侯大人就在这个村子里。”
昔庭一愣“既然赜侯在这里,那么本宫马上要见他。”
“请殿下稍安!赜侯到这念茁村也是一个月之前的事……”贺石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是末将把赜侯从贯重央手中救了出来,硬将他带到这里的。”
“救?”昔庭的脸上充满了疑虑,她又望了贺石好一会儿道,“抬起头来说话。”
应声之后,贺石抬起了头,昔庭足足盯着他有十秒钟以上,终于在记忆的深处翻出了,曾经见过这张面孔的印记。
那是二十一年前,明苍王安排她与赜侯见面时,见到过作为护卫的贺石。当年一脸稚嫩的青年护卫,如今沧桑也爬到了脸上。
“殿下一定知晓,赜洲自五年前就开始脱离明洲王室,自成一股割据势力。但这一切都不是赜侯大人所为,全都是那个篡夺洲侯之位的贯重央一手造成的。”
“你是说,这个贯重央在五年前篡夺了洲侯之位,并把真正的赜侯囚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