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昔庭才压制住心中的波澜,开口问道“那贯初央是怎么死的?”
“初央大人虽为女性,但能力出众,一直是赜侯身边的得力助手。十年前,王室命赜侯出军平定涞洲境内暴乱。赜侯在涞洲一边镇暴,一边与起义军的首领周旋,最后终于说服对方。
起义军首领带着六万大军,入驻赜洲边城昼抗城,而赜侯还要前往游康城去见涞侯,所以初央大人就去了昼抗城接洽。
谁知赜侯还未到达涞洲都城,就听闻舞河决堤,洪水冲毁了上万亩农田庄家,也夺走了上百万条人命,这其中就包括身在昼抗城中的初央大人。”
“贯初央即是因洪水而死,那贯重央又为何要怪罪赜侯呢?”
昔庭皱着眉头看着飞芊,而对方已是声音沙哑。
“他怪赜侯大人没有及时赶回施救,才造成他姐姐的死。还有谣言说,是赜侯与涞侯串通,借着洪水除掉身在昼抗城的六万义军。”
“什么?!”
昔庭听后,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飞芊,而对方更是一脸凌然。
“天地良心,舞河决堤时,赜侯还未赶到游康城,根本就没见过涞侯,串通一说从何说起?说赜侯没有及时返回施救,那是因为沿途遇有灾民遇险,赜侯大人又怎会视而不见,不去施予援手?赜侯大人爱民如子,天下人皆知,又怎么会做出这等残民害理、不仁不义之事来?”
“贯重央不是从小就长在洲侯府中吗?他和赜侯的感情不好吗,就这么不信任赜侯大人?”
“不”,飞芊摇头道,“他们曾经感情很好,贯重央对赜侯大人一直十分憧憬。就算他篡了位之后,还是依循赜侯的政策行事,萧规曹随。这五年来,赜洲被他治理得很好。
但爱之深,恨之也就越深。不管是舞河的决堤,还是和起义军的和解,贯重央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了赜侯身上。而这五年来,赜侯大人却不曾辩解一句。”
昔庭脸色苍白,慢慢起身,走到了窗前,望着外面的杏雨梨云、李白桃红,一片春意阑珊。内心却是一片彤云密布、阴雨晦暝。
“殿下……”
飞芊刚欲再次张口,清脆的童子之声便传了过来。
“娘!娘!快看,这是我的画像”,一个小女孩兴高采烈地举着一张图纸跑进了屋中,扑进了飞芊怀里,仰头道,“像不像?”
飞芊没有回应,而是将她轻轻拉开,道“文媛,屋里有客人,不可以吵闹。”
女孩在母亲的示意之下走到了昔庭跟前,郑重地行了个屈膝礼。
昔庭露出了微笑,伸手抚了抚女孩被风吹乱的头发。
“好漂亮的颜色!”女孩望着昔庭粉色的长发有些出神,忍不住伸手碰触了一下,落在昔庭胸前的一缕发丝,柔软顺滑。
女孩有些羞怯的抬起头,望向了头发的主人,微微涨红了小脸儿。
“谢谢,你的头发也很漂亮。”
女孩一直盯着昔庭的脸在看,而昔庭则向她伸出了手,道“能给我看看你手中的画像吗?”
点了下头的女孩将图纸交到昔庭手中,仍掩不住眼中兴奋,道“是赜侯大人给我画的,很像吧?”看到昔庭目不转睛盯着手中的画,女孩继续道,“殿下的画像赜侯大人也画过,我见过的。”
昔庭慢慢抬起头,睁大了玉色的眼睛,随即将视线放到了飞芊身上,道“能帮我梳个头吗?”
梳妆完毕之后,昔庭在飞芊的陪伴之下出了木屋,此时贺石和一个少年正立于门外。
经过二十几年的风雨洗礼,昔庭的容貌并没有显著变化,仍旧风姿卓越、冰肌玉骨。唯一让人觉得变了的地方,就是为人亲和了些许,玉叶金柯之感已很难寻觅,取而代之的是自然平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