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两个孩子!”
就当赖烈安沉浸在自己有些混乱的思考回路中时,木台上有人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小男孩正紧扒被洪水淹没房屋屋顶一角。
男孩一只手紧抓着屋顶木沿不放,另一只手则抓在趴在屋檐上的一个女孩手中。男孩大哭着、女孩则大声呼喊。
赖烈安睁大了眼睛,这两个孩子不就是刚才被自己救上小船的那对姐弟吗?
看到他们还活着,顿时让他欣喜无比。这就说明,刚才被洪水拍烂的小船上的人们,还有生还的希望。
赜侯马上让飞马移动到男孩身旁,将大哭不止的男孩抱上木台之后,赜侯刚要伸手去解救女孩,突然感觉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平衡,待在木台上的被救人员,皆惊恐地发出叫喊。
赜侯本能地扶住了木台边缘,一瞬间的失重感也马上消失。
骑在飞马背上的士兵,表情凝重,道“大人,不管是飞马还是木台,承重都已达到极限!”
“那只不过是个孩子!”
“就是!孩子充其量只能算半个人,再加她一个也无妨吧!”
“说些什么蠢话!刚才你们没有感觉到吗?再加份量,我们都会落水淹死!”
“你说的才是蠢话!难道我们要对一个孩子见死不救吗!”
木台上的人叫喊着起了争执,虽然争论的事情让人感到残忍,但任谁都无法断定,到底谁对谁错。
女孩身上血迹斑斑,像是刚才洪水拍烂小船时受的伤。不知是因为身上的伤痛,还是被人们争执的话语所惊吓。在她弟弟被救之后,女孩只是将身体完全趴在屋顶上,不再发出一点声响了。
看着根本无法撑到下一波救援的女孩,赖烈安的忍耐度也已达到极值。他皱着眉头,刚要张口发出声音。突然,旁边的赜侯站起身来,轻轻一跃,跳到了女孩所在的屋顶上,温柔地安抚了女孩几句,就快速将她抱向了木台。
这一连串动作没有半点犹豫,十分迅速。不仅赖烈安,在场的其他人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赜侯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终于反应过来的士兵发出惊呼,大叫着代替女孩承受危险之人的名号。
人们瞬时睁大了双眼,将视线集中在了这个在赜洲地位最高的人身上。
“赜侯……大人……”
“那不就是我们的洲侯大人吗?……”
“怎么会……在这里?!”
“不会吧……”
人们指指点点,不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他们所尊敬的赜侯本人。
“你们快走!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们去救!”
赜侯依旧一脸沉稳镇定,完全不理会士兵们的劝说,反而是他的话语让人无法反驳。
看着眼前早已被自己认定为废人,现在为了救助百姓而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的男人,赖烈安心中五味杂陈。
在这前一天,他还对贯重央敬佩之至,崇敬之情坚于盘石。但转眼之间,这种情感虽不能说完全消失,但已出现严重的裂痕。而这裂痕在随着眼前的光景逐渐加大加深,这让他痛苦万分。
他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都为真,如果他承认这就是真实,那么将要颠覆之前他所认知的一切事物、价值观,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混乱的思绪缠绕在脑中挥之不去,这个早就对之不肖一顾的人,现在却如此坚定地指挥着人们撤离,做他应该做的事、负他应该负的责,让人找不到一点疏漏之处。
赖烈安不知道,现在应该抱持怎样的心情去看待这整件事,去看待这个已经救过他两次,也被他深深怀疑过、甚至厌恶的人。
如果十年前那场洪水来临时,赜侯也是如此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