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精神恍惚的佖珊荣慢慢走在幽深的玄景宫中。
她的脑中“嗡嗡”作响,竹映长公主美妙的琵琶音,混着那个男子喷血倒地而亡的情形,不断重现眼前。
竹映那和她年龄不相符的所作所为,让佖珊荣心生恐惧,她已经没有勇气去敲响逸洋宫的宫门了。
佖珊荣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处,只是这样走着。
在一旁跟着的绵儿,不断和主子说着话,但却不知主人有没有在听。
“小姐,咱们真的不进去了吗?殿下那边已经没客人了。”
“殿下的眼神……”佖珊荣目光有些呆滞,重复道,“殿下的眼神不是救人的,是杀人的……”
和太后一样的眼神。
这句话,她没说出来。但却已经死心。
看着心神不定的佖珊荣,绵儿将她扶到一处游廊边坐下。
落花风静处,一段夕阳愁。佖珊荣失去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惆怅万千,无以进退。
这一整天的情绪波澜,看到希望,又瞬间失去,跌宕起伏,已越极限。
佖珊荣抑制不住,眼泪潸然而下。她恨自己太过渺小,毫无力量。想要拯救佖洲于水火,到头来却求告无门,走投无路。
什将军,为何当初你非要我去投靠郁侯?
就算佖洲会像今天的由、奎、亘洲一般,被王室一一攻下,捆绑下牢、满门抄斩。我也不愿如现在,我们天各一方,天天忍受相思离别之苦,忍受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这种漫长等待,要比那一时生死之痛更加痛苦难熬。
如果能够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与你分开。
倍感无助的佖珊荣双手抚上了脸颊,她尽量抑制声音,在无声中释放自己的情绪。
不知哭了多久,绵儿开始为她拭泪。
“小姐,我听说兵部最近新来了一位武将,是佖洲人。”
佖珊荣哭得厉害,并无反应。
绵儿继续道“现在朝廷对佖洲人都是不予重任的,但丞相却看中那位武将的才干,力排众议,将他调入了兵部。”
一直没有反应的佖珊荣,听到这些,从汹涌的情绪中渐变为抽泣。
“兵部尚书是丞相门生,只要进了兵部就可不受佖洲人的限制,只要有能力都会闯出一片天地,这种机会是千载难逢的。”
此时,抽泣之声也变得极为微小,佖珊荣只是还低着头。
“绵儿听说,那位武将在兵部干得风生水起,已经得到丞相垂青。
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重回军旅,率军征战杀场。立功扬名,重振佖洲,有资格迎娶自己的未婚妻。”
佖珊荣身体微微一颤,已完全没有啜泣之声。
她低着头,用袖口擦了擦脸,突然抓住绵儿手臂,声音微颤,但又期许,道“那位武将是我同乡人,他既未放下,我又怎能放弃。”
“小姐可愿与那位武将大人一起为佖洲努力吗?”
“自是当然。”
得到这个肯定回答,绵儿微微一笑,她继续为佖珊荣擦拭脸上的泪痕。
八抬金丝撵轿落在了涟书殿门口,盛承太后在大长秋芒静的搀扶下,走下撵轿。
殿前侍卫行礼进殿通传,但久久都不见有人来迎。
此时,太后剧烈咳嗽起来。芒静一边为她顺背,一边不安地向殿内张望,顿心生不快。
太后瞧出芒静心思,抓住她的手臂,一言不发迈开步伐,径自进入殿中。
然而外殿中却空无一人,一阵骚动从内殿传出,一名小吏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见到太后的亲临,不禁大吃一惊,他赶紧停下脚步,躬下身子行礼。
“这是怎么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