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玹羽胯下飞马长鸣一声,一股失重感顿时袭来。一根铁链不知何时已缠住飞马右翅,顿时殷红的血渗了出来。
玹羽没时间多想,一剑就朝着铁链劈了下去。就在劈开铁链的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打在他握剑的手上。
冲击力加上刺痛,让玹羽手一松,佩剑跟着飞了出去,而这一刻刚刚脱剑的手,已被一条冰冷又坚硬的铁链缠住了。
一侧翅膀受损,再加上被抑制的骑手无法自由控制。飞马嘶鸣着,在空中左右摇摆打转儿。
突然,少女的一声悲鸣,让玹羽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他侧转过身,同时伸出那只早已血淋淋的左臂,一把抓住已经落下马去的暄诗安的手。
这一刻除了痛,玹羽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还未来得及看暄诗安一眼,玹羽的视线已落在正前方,那把正朝他刺过来的剑上。
无力、无助、更是无奈,玹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刺进自己身体。
“陛下!”
看到这一幕的暄诗安,简直比刚才她自己落马的那一瞬更加惊恐。
“陛下的实力,匡兴真心佩服,居然在这种状态下还能躲开致命伤。”
说着,匡兴审视着自己手中那把剑头已没入玹羽身体中的剑,“如果陛下刚刚没有向旁边移动那一厘,那现在我这把剑已经刺穿陛下的心脏了。”
全身的剧痛,随时有坠落危险的暄诗安,以及胯下不稳的飞马,让体力早就超出极限的玹羽,一时发不出声来。
他只能用藏着千言万语的眼神,死盯着对面的匡兴。怒痕交加,犹如利刃猛戳对方。
血一滴一滴顺着玹羽的左臂滴落,打在暄诗安脸上,也痛在她心中。
“……陛下,放手……”
诗安声音颤抖着乞求,她的心像是被人撤拽着,是那样痛。
“陛下不放手吗?暄小姐可都心疼你了。此刻放手,说不定陛下还能进行自救。”
“自救?!你不过是想让本王成为杀死暄小姐的那个人罢了,这样你就能把禁军,全都拉进你们的阵营中去,不是吗?”
被说中心中算盘,盯着玹羽那双坚定的眼睛看了一阵后,匡兴又笑了起来“本以为你只是个蛮荒野小子,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年多的王位并未白坐。
既然陛下不放手,那就让你们做个伴儿一起上路吧。”
“啊——”
玹羽感到胸口的剧痛更加深入,似乎转瞬就会刺穿身体,他痛得大叫。
但这声音却刺激了对面的匡兴,让他更加毫不留情地刺下剑去。
“陛下!陛下!”
远处传来禁卫队长的声音,他已察觉这边的危机,但不过一瞬,晤峰谷的声音就又淹没在混乱的喊杀声中,那刚刚冒出的一线生机再次化为缥缈。
“陛下!诗安求你放手吧!”
那不断滴落而下的鲜血,几乎将暄诗安的心捏得粉碎。
自己的外公和父亲全都做出违逆犯上之举,就算自己现在被处死也无任何怨言。
她抬起头,看着那只早已被血染红,却仍紧抓她不放的手,心中的痛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现在的我,就连活着都是一种罪过。放开手,如果能减轻我罪过的话。那么就是死一百次,诗安也心甘情愿!”
暄诗安看着玹羽的眼神,充满了依恋与不舍,脑中涌现出他们这段相处时间不长的种种,是那样的快乐而自然。
暄诗安意识到这短短的几个月,恐怕才是她生命中最为快乐的日子。
“……足矣。”
一股释然出现在暄诗安苍白的脸上。
“诗安!”
觉察到左手传来的异样,玹羽低头望去。暄诗安已强行挣脱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