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杯的烈酒接连不断,顺着暄章要的喉咙进入到他的胃中,仿佛一团烈火在燃烧着他的全身。
一股快意混杂一股恶寒,让他血液上涌,那隐藏在深处的记忆之门也被完全打开了。
彻骨之痛、绝望之痛又再次涌出,全身颤抖的他捏碎了手中酒杯。此时,那一具具烧得如同黑炭一样的尸体出现在脑海中,让他呼吸急促起来。
一旁随侍亲兵,见状刚想要开口询问。突然,他的上司猛地站起身来,脸色难看得吓人。
“那边有什么话传来?”
被上司突然问起,亲兵被吓得一个机灵。
五天前当他们到达澈米城时,上司便将他们一直保护侍奉的太后一行人软禁起来。
而澈米城方面也是一脸了然于心的摸样,对于禁军大将军的行动毫无干涉之意。
一直对王室忠心耿耿的上司的反常举动,让他们这些底层士兵心生疑问。但对于大将军的绝对信任,他的部下们还是一如既往,对上司言听计从。
不过,任谁都看得出这异样的气氛,一股难以压抑的恐惧让人坐立不安。
亲兵赶紧整理了下思绪,对着上司做出了否定答复。
然而暄章要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仿佛喷发前的火山一样。
转瞬,禁军大将军已走到门口,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他的侍卫也都赶紧跟了出去。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在澈米城郊外的一处行宫,是历代多侯外出狩猎游玩时的下榻之所,然而现在这里已经成为禁军的驻扎地。
暄章要在行宫中穿梭着,现在他已然成为了这里的主宰者,所有见了他的人都立即避让。很快,他就来到了行宫中的最后端——囦殿。
门前守卫见到突然降临的上司,不觉吃了一惊。而更令他们畏惧的,还是上司那张恐怕比死人还要难看的脸。
“打开门。”
暄章要的声音冷漠之极,守卫有些犹豫,因为这殿中之人的房门,不是说打就能打开的。
然而就在迟疑的一瞬后,暄章要已径自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将房门推了开。
守卫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怔怔看着上司跨进殿内。而房门的另一侧,则是同样一脸惊讶的大长秋芒静。
“暄将军,难道您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了吗?”
芒静力带温色的目光,紧盯着突然闯进来的男子。
“礼仪?!这种境况下还要和我谈礼仪?”
暄章要嘲讽地一笑,浅灰色的眼眸已经绕过芒静看向了内室,但芒静却追随他的视线,将身体挡了过去。
“芒静。”
平静的女声从大长秋的身后传了过来,盛承太后身披白色绫罗罩衣,步态轻盈地从内室走了出来。
她头上的发饰已经摘下,脸上没有任何油彩,显然刚刚睡了个午觉。
被自己身边的禁军将军软禁,还能如此平静无波澜地去午休,就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
这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也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比此时还要艰险状况的人,才有的反应。
太后看到立在门口,一脸威凌的暄章要,不禁嘴角微微一扬,坐到了软背靠椅上。
那种神态自若,和她在玄景宫时的姿态不曾有丝毫差别。太后威仪犹在,完全看不出囹圄之身。
而看着这样的她的禁军将军,已紧紧攥起拳头,狠命咬着牙根,抑制自己不断向外冒着的怒火。
半晌,终于掌控住自己情绪的大将军,深深吐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眼前恨之入骨的女人。
然而对方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与忏悔,反而是一脸平静与淡然,甚至是无感。
暄章要想要这个女人为自己所作所为忏悔的愿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暄将军是来问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