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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他的太阿剑,更是不知所踪。
他褪去了所有霸主的痕迹,只余下昔日那些传闻,成为民间街头巷尾的袅袅绝唱……
南宝衣垂着眼睫,很难把刚刚那个羸弱不堪的男人,和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霸主联想在一起。
正出神时,沈姜转向她们,神情不辨喜怒:“好看吗?”
南宝衣等人连忙放下手头的奏章,纷纷俯首跪地。
南宝衣胆子大,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声道:“娘娘方才说,二十年前,您不是天子的对手……这么多年来,天子的身体日渐孱弱,莫非是生病的缘故?可是微臣行走宫中,并没有听说天子得了病……”
沈姜睨向她。
少女的脑袋垂得更深。
沈姜讥笑:“南卿,听你的语气,莫非是怀疑本宫给天子下毒,才导致他如今的病弱?”
南宝衣以头贴地:“微臣不敢。”
沈姜拿起一盏茶,仰头饮尽。
她把茶碗丢在书案上,声音冷漠:“本宫还不至于用下毒的手段对付他,本宫没有那么龌龊!本宫也不想他病死,本宫只想他眼睁睁看着萧家的江山冠以他姓,本宫只想他好好地活到最后,好好地痛苦到最后!”
女人的声音像是淬了毒。
阴寒入骨。
南宝衣盯着雕饰金莲的琉璃地砖。
她信沈皇后所言。
然而天子的病着实奇怪,她跟姜大哥待过几年,稍微懂一点医理,她瞧着,天子像是贫血……
可是堂堂九五之尊,享尽天下富贵,怎么会贫血呢?
……
从坤宁宫出来,尝心迎了上来。
南宝衣揉了揉额角,望了眼上阳宫的方向,道:“今日不回上阳宫,咱们去姜大哥的小宅院过夜。”
尝心立刻笑了:“奴婢也不爱去上阳宫,除了主子,奴婢不喜欢王妃和其他郎君牵扯不清!”
因为害怕骑马颠簸影响到腹中胎儿,南宝衣最近常常乘坐长檐车。
穿街过市,长安依旧喧嚣。
她正专心致志地翻看书卷,尝心忽然提醒:“王妃,咱们路过醉花阴了,主子也在上面呢。”
南宝衣抬眸望去。
这里依旧是二哥哥他们会面宴饮的地方。
楼阁上的美人靠边,坐着些世家郎君和女郎,除了裴家夫妇、周家兄弟等人,还多了些她不认识的世家公子和寒门子弟。
二哥哥居中而坐,把玩着一只酒盏,正支着颐,侧耳倾听乐音。
一名美貌窈窕的女郎,细腰罗裙怀抱琵琶,和另一名端庄高华手持横笛的女郎,一起演奏《高山流水》。
然而她们的心思并不在乐音上。
弹着弹着,便时不时地掀起眼睫,用那双水盈盈的妙目窥视二哥哥,含情带怯的,透出几分女儿家独有的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