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慵懒地坐在圈椅上。
面对常氏的恭维,他掀起眼皮,眼神凉薄,如同看待两个微不足道的死人。
常氏害怕,只得更加和颜悦色“侯爷,今日之事,也不能怪我们,我们主要是想为锦官城的吏治清明出点力,不放过任何一个贪赃枉法之徒。如今证实了南府确实是清白的,我们也就彻底放心啦!”
萧弈似笑非笑“身为良民,自然可以检举别人。可南府是本侯的家,你诬陷南府,就是诬陷本侯。诬陷本侯,就是诬陷朝廷命官。诬陷朝廷命官,罪当问斩呐。”
罪当问斩……
常氏和张远望吓得哆哆嗦嗦,脸色惨白。
萧弈单手支颐“传本侯令,常氏和张远望诬陷朝廷命官,本该罪无可恕。念在初犯,革张大昌都尉一职,回府管束妻儿子嗣。若有再犯,定不轻饶!”
张大昌正是张远望的父亲,锦官城的四品都尉。
常氏打死都想不到,自己这一闹,竟然害夫君丢了官职!
等回到府里,夫君肯定要打断她的腿!
她发髻蓬乱地跌坐在地,心中懊悔到了极致。
张远望同样惊恐。
早知道萧弈会被册封为靖西侯,打死他也不敢来南府闹事啊!
如今好了,他爹的官职也丢了,他们张家彻彻底底沦为了蜀郡笑柄!
母子俩在百姓们的奚落声中,哭着滚回了张家。
南宝衣俏生生立在府檐下,目送他们狼狈逃走,忍不住抿起浅笑。
蜀郡这一盘棋,率先出局的是张家。
接下来,该是夏晴晴一家了……
萧弈走上台阶,冷淡地睨她一眼“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南宝衣仰头凝视他。
她重生归来,做的第一件大事是阻止柳氏进门。
第二件大事,是通过花朝盛会洗去草包名声。
第三件大事,是帮助大姐姐退婚,为她和表哥牵线搭桥。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如今权臣大人更是提早步入官场,还被册封为二品靖西侯。
只要他愿意庇佑南家,放眼整座蜀郡,除了程太守家和薛都督家,再没有豪族可以威胁到南家存亡。
明明很欢喜,可是不知为何,她在这一刻竟然有些泪目。
萧弈不喜欢她哭。
他沉声“不准哭。”
小姑娘睫毛上挂着晶莹细碎的泪珠,努力朝他绽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看起来又乖又萌。
她仪态万方地福身行礼“侯爷万福!娇娇恭祝侯爷官途锦绣,权倾天下!”
娇软稚嫩的祝福,对萧弈而言,比所有贺礼都来的贵重。
他默了默,不动声色地牵住她的手,“回屋。”
他的大掌握惯了刀剑,还带着一层细茧。
南宝衣被他牵着,心里面却无比踏实。
……
招待完传旨太监,南府终于闲了下来。
南宝衣每日待在大书房,做萧弈布置的功课。
罚抄的四书五经还没有抄完,也不知要抄到什么时候……
她咬着笔杆子望向窗外,想喊珠珠踢毽子玩。
她估摸着这个时辰萧弈还在军营,于是兴冲冲丢下古籍,去找南宝珠踢毽子。
姐妹俩来到花园,正踢得高兴时,忽然听见围墙外传来窸窣动静。
她们望去,只见南广很努力地爬上墙头,撅着个屁股,朝下面伸出手,“小梦,加油,顺着梯子爬上来!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南宝珠惊奇“娇娇,那好像是三叔……他这是闹哪出呢?”
南宝衣也不明白。
因为柳氏怀了身孕的缘故,她爹三天两头不在府里,甚至连她都见不着人。
好不容易见到一面,没想到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