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泉天子剑落入手中的一瞬,无穷阴气涌入景润帝的体内,景润帝的身躯仿佛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纳着那些阴气。
随着阴气涌入,一顶冠冕和一袭冕服缓缓凝聚,
冠是天子冠,袍是天子袍。
但那天子冠上,却非日月河山,而是太山若木;那天子袍上,亦非祥云众生,五爪金龙,而是黄泉万鬼,九首阴龙。
所以,那冠名为罗酆冕,那袍名曰阴天袍,是为上古酆都阴天子的冕服。
当罗酆冕凝聚而成时,有太山虚影显现,青铜若木摇曳;
当阴天袍凝聚而成时,有万鬼浮现,阴龙盘旋。
而后,无形天地间,有一道人影从虚无中走来。
那道人影,似虚若无,既不高大,亦不威武,却给人一种伟岸无边、神秘浩瀚之感,就如蝼蚁之如万仞之山,游鱼之如无边大海。
人影行至景润帝身前,伸手捧起那顶罗酆冠,为景润帝戴上;复又拿起阴天袍,为景润帝穿上。
“冠其冕,加其袍,这莫非是……太山府君在钦封阴天子?”
大祭酒看着那道人影,传闻上古时期,太山府君钦封阴天子,亲自为其戴上罗酆冠,穿上阴天袍,赐予其掌管酆都万鬼之权,于是始有阴天子而出。
眼前这一幕,与太山府君钦封阴天子那一幕,何其相似?
所以,那道人影,便是传说中开辟幽府酆都、是为酆都至高之神的太山府君?
大祭酒自然没有见过太山府君,可
是冥冥之中,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太山府君。
当然了,那道人影,并非真正的太山府君,只是一道精神意志。
或许,这道精神意志,是太山府君残留于黄泉天子剑内的精神印记,亦或者是那位随着上古酆都破灭就已消失无踪的太山府君,也欲趁着这次天地大劫、大争之世,重新出世,重新册封阴天子,重建幽府酆都。
如果是第一种,倒也罢了;可如果是第二种,就麻烦了。
好吧,麻烦归麻烦,但该打还是要打的,就算是上古太山府君,也照打不误。
于是,大祭酒继续出手,然则他所有的攻击,却径直穿过了太山府君与景润帝,就如他们只是梦幻泡影一般。
大祭酒知道,那不是幻影,而是时空被扭曲了而已。
便是这一瞬的耽搁,景润帝已经戴上了罗酆冠,穿上了阴天袍。
罗酆加冕,阴天加身,万鬼俯首跪拜,为之而贺,青铜若木悠悠而响,为之而鸣。
本来了无生机的景润帝,慢慢睁开眼睛。
那双眼,不再如活着似那般灵动清澈,取而代之的则是浑浊与阴冷,漠然与无情。
景润帝慢慢起身,在其起身之时,无穷阴气冲霄而起,阴云密布,遮覆重天,幽风呜咽,回荡不绝,更有十八地狱、阴龙拉车、幽凤送葬、万鬼朝拜等种种异象显化。
景润帝起身后,双手交叠,朝着太山府君躬身一拜:“谨承府君之令。”
景润帝声音清
冷漠然,却又蕴含无上威严,不断有回音飘荡,如神魔呓语。
景润帝说罢,太山府君似是徐徐颔首,人影虚幻消散。
当太山府君消散,景润帝豁然抬头,手中的黄泉天子剑长鸣,森然剑光而起,浩荡如地起黄泉,摧河山,掩日月。
大祭酒身躯微颤,指腹出现一道伤口,伤口处阴气弥漫,鲜血未落,已被污秽、侵蚀。
“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景润帝看着大祭酒,声音似是戏谑,可是景润帝脸上与眼中,殊无半分笑意,唯有冷漠与冰冷。
大祭酒看了一眼指腹处的伤口,轻轻一抚,便将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