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怕你受不住,发作起来拆了客栈。”
不等李怀信有所心理建设,贞白的掌心已经多了枚薄如蝉翼的利刃,如此在他全身血肉里刮剃一遍,则是与历经剥皮削肉的酷刑一般无二了,从小养尊处优的他,何时受过这样的折磨。
薄刃入体的瞬间,他张了张嘴,一嗓子叫唤还没发出来,就被一根布巾堵住了嘴,生生卡在喉咙里,然后咕隆一声,艰难的咽了下去。
贞白的掌心覆在他手腕,那是切入薄刃的位置,随着她的掌心移动,血肉下的利刃也刮骨一样在游走,只移一寸,就疼得他几欲昏厥。贞白一路往上,听着耳边快要破胸而出的闷哼,终于大发慈悲的停在了手肘处。
利刃所过之处,黑色筋脉随即而褪,贞白不做犹豫,掌心向上移动。
他重重粗喘着,额头浸出薄汗,咆哮堵在嗓子眼儿,嚎不出来。他止不住地发颤,连视线都在逐渐涣散,唯独那股撕裂的疼痛,尖锐的撞在神经末梢,仿佛被人千刀万剐一样。他瞪着一双腥红的眼睛,承受着那股撕心裂肺,暴怒地盯着眼前人,她面无表情,铁石心肠的刮过他肋下,毫不手软,直至顿在他腹部。
身前堆叠着一层凌乱的衣襟,里衣被冷汗浸透,贴在皮肉上。
李怀信痛苦地垂着头,削尖的下巴抵在胸前,汗水流进了眼睑,他眨了眨朦胧的视线,盯着那只停在他腹下的手,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小兄弟会性命不保!
仿佛是印证他的猜想,那只手只稍作犹豫,便朝他腹下探去。
李怀信缚手缚脚,重重阖上眼皮,赴死一般,内心却早已崩溃。
还有没有廉耻,要不要脸!
没有廉耻兼不要脸本人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瞥了眼床头那盏忽明忽暗的火苗,这是她为李怀信点的一盏长命灯,混了鲜血的灯芯一旦燃尽,附骨灵刮不出体外,便会一并油尽灯枯。
贞白收回视线,转到李怀信身上时,诧异地在他耳根处看见一抹浅淡的血色。
许是痛到麻木了,李怀信的反应没了方才那么激烈,只是筋疲力尽的隐忍着。
贞白加快了速度,薄刃从左至右在他身上搜刮一遍后,走到了另一只臂膀处。
他的意识已经混沌不清,仿佛历经一场生死浩劫,所有的气力被尽数掏空,耳边嗡嗡作响,身子重的一直往下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流失。
随即束缚着他的绳子一松,塞在嘴里的布条也被抽掉,他还未来得及吸一口气,只觉一股刺痛钻心,仿佛手腕被两柄利刃洞穿,李怀信倏地抬起头,双眸大睁,对上贞白冷定的眼睛,她抓着他右腕,声音很低“好了。”
床头的油灯亮着微弱的光,室内顿时黯淡下来。
李怀信脱力地往前一栽,整个人倒在了贞白肩头,他眨了眨被汗水模糊的视线,盯着眼前一片白腻的颈项,报复性地一口咬了上去。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束手无策,只有本事咬人的地步。
贞白整个人一僵,本以为此人现在毫无威胁,如何也翻不起多大的浪,遂才松了绳子和布巾,却不料,他竟还留了这手。
贞白推人,冷冷道“松口。”
犬性大发的李怀信叼着脖子不放,有种牙齿嵌进肉里的趋势。
贞白抬手,锁其咽喉,长指一收,刚好把握住令人窒息的力道,她将李怀信从脖子上扯下来,扔进浴桶里,重力炸得水花四溅,浇了她满身。
贞白掏出两张符箓,拍在浴桶边沿,还是解释了句“你满身尸气,得净一净。”
李怀信方才咬人那一口,已经是用尽全力,现在连呼吸都觉得费劲,只能跟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瘫坐在浴桶里,滚烫的水位淹过双唇,仿佛万万根银针插进他全身毛孔,疼得要命。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