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粟锦忙不迭点头,眼见余光忽然瞥见刘强脸上很无奈的神采,顿时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赶紧改口“谢谢领导,您能帮忙,我就感激不尽了。我不敢说满意。”
看着这姑娘窘迫的样子,田农失笑摇摇头,回手拍了拍刘强的肩膀。
“走吧,送付粟锦同志去镇委。”
汽车重新启动,调头而回。
当小刘帮忙把铺盖行李拿下来,又重新开车走了之后,付粟锦看着远去的汽车,感觉这一路过来,好像做梦一样恍惚。
而远去的汽车里,刘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还傻站在镇委大院门口的那个身影,忍不住开口道“田处长,我们明明就是去祝口村的,为什么不顺道一起把她带过去啊?”
“顺道把她带过去?小刘,那我问你,我们今天要做的工作是不是也顺道带着她一起做了?”
听出来田处长语气中的严厉,刘强猛的挺直身子,不敢说话了。
“小刘,我告诫你多少次了,我们是做人事审查工作的。既然组织上信任我们,将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我们,那我们就必须时刻绷紧一根弦,无论遇到任何人都不能带丝毫的个人情感在里面。刚才那个付粟锦如果不反应情况,我还会考虑带上她。但她反应出来的事情,把我们今天要审查的两个同志全部包含在内了。你说,就通过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感觉?”
“报告,我感觉曹安堂思想觉悟高,程育良工作有失误。”
“错!那不是你的感觉,那是那位付粟锦用反应情况的方式,给你造成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受主观影响的,绝对不是客观求证来的。一件小事,用在我们身上,给我们造成主观上的思想偏差,会由此产生什么样后果,你不清楚吗?”
田处长严厉训话。
刘强实在忍不住扭头看过来。
“田处长,您不会是怀疑,那个付粟锦是曹安堂安排来,故意让我们对程育良有意见的吧?”
“没错,我就是有这样的怀疑。你应该知道,县里的同志对于是程育良去主抓教育工作还是曹安堂回去,还存在不少争论。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亲自去一趟祝口村了解曹安堂的原因。我们的职责注定了我们要提防一切不合常理的事情。怎么就那么巧合的,我们调查谁,恰好就接上了一个同志反映的情况,关系到谁呢?”
田农的这番分析,让刘强有些慌。
但下一刻,田农又摇摇头道“当然了,过度紧张也是要不得的。看付粟锦刚才的表现,应该并不知道我们的工作内容。但是,不得不防。这次是曹安堂和程育良,下次还会有更多其他的同志。总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所以,小刘啊,不要以为人事工作很简单,我们的担子很重,承受的压力、诱惑、阴谋,甚至是威胁也会很多。所以,要竭尽全力的客观对人,绝对不能犯主观臆断的错误。明白吗。”
“明白了,听从领导教诲。”
“行啦,你小子也别那么紧张。这趟去祝口村,重点是到群众中间去了解。我们自己都有可能欺骗自己,唯独人民群众不会欺骗我们。所以听取群众的意见,是我们做好客观工作的法宝。好好开车吧,我休息一下。”
田农说着要休息,可扭头之后,却是拿出钢笔在一个档案袋的背面,刷刷点点写下两行字。
正义需要伸张,但规矩也要遵守。
不在规矩之内的伸张正义,那就是犯错误,甚至是犯罪。
就是在那份检讨书上看到的两行字,也是让田农印象无比深刻的两行字。
这么深刻的道理,怎么可能是上小学的孩子能写出来的,肯定是大人教的。
那么这个教孩子的大人,又是什么样的思想状态呢?
田农扭头看向车窗外,陷入沉思。
天空中的太阳升高了,晒得车里有些闷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