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说到最后,语气阴冷许多。
一旦打开储备粮仓库,就意味着他需要写出书面报告给上级生产管理部门,解释清楚开仓的原因。
这个原因怎么写?
“难道要说,是为了检查我们县向上汇报的生产数据前后不一致问题?那不是变相告诉上级组织,我县的生产工作情况混乱了吗?在我领导县里生产工作期间,出现混乱情况。张恒同志,还有钱主任,你们觉得这合适吗?”
李玉挑着眉毛看向周围。
钱汉民赶紧使劲摇头道“不合适不合适,这肯定不合适。不好意思啊,李处长,是我考虑不周,那这样的话,储备粮仓绝对不能开。”
他这边话音刚落,张恒猛然上前一步。
“谁说不合适?李处长,普连集镇的储备粮数量到底是多少,我们心里都没有个定数。这种事情要是没有搞清楚,那就是你的工作失职!开仓检验查清楚了,具体数值向上汇报,那也算是你工作认真负责呀。不开仓,才是你不负责。您别忘了,我除了是镇生产主任,我还是县民主监督委员会成员,你今天的一切工作情况我都看在眼里,我都监督着呢。今天要是不开仓检验,那我肯定要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实汇报上去。到时候,你就看看我们吕联络员怎么说吧。”
张恒又把吕自强给抬出来了,弄得李玉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可仔细想想,开仓的连带责任和吕自强那边的写文章批判相比,李玉还是觉得开仓的后果他更承担不起。
“不行,这储备粮仓库绝对不能开!”
“李处长,必须要开,不开就是有问题!”
“哎,李处长、张恒同志,开与不开都行,别吵,我们找个妥善的办法。”
张恒和李玉争吵,钱汉民在中间像个搅屎棍一样,一会儿说必须开仓验明正身,一会儿又说不能开仓,不能让李处长工作难做。
三个人就在这粮转站大院里争论个不停。
与此同时,普连集镇镇中心政府大院门前,两辆小汽车停在这里,其中一辆车上,一场看不见刀光剑影但也暗藏凶机的争论交锋也在进行。
于庆年坐在左后座,抬头透过后视镜观察了开车的司机几眼,不由得轻声道“这位年轻同志有些眼生啊,也是我们县的工作同志吗?”
抓着方向盘的连成根咧嘴憨憨一笑“报告于书记,俺叫连成根,去年年底刚来县城工作,一直是跟着吕联络员熟悉县里的民主监督事宜。”
“连成根?好熟悉的名字啊。”
于庆年念叨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
要知道,这已经是他在曹县工作的第七个年头了,县里所有的工作同志,哪怕是各村的民兵小队长他都有印象。刚才看连成根面生,才会询问一下。
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跟着吕自强的,也不算是县机关工作队伍内的成员,他也就释然了。
偏偏连成根的名字,却有点耳熟。
于庆年很确信,这个名字他不止听到过一次,关键是在哪听到的,就是想不起来了。
处在回忆中,面容也变得严肃许多。
坐在副驾驶上的吕自强看到于庆年那么严肃的表情,其心情难免紧张起来。
要知道,自从来了县城里,他一直谋划着在这展开自己的理想抱负,一个多月前成功将吴昊和齐妙妙拉近他的理想社会建设圈子里面,本以为会一往无前、乘风破浪。
可惜,那两人虽然能听从他的安排,可做事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容易被他忽悠,也更容易被其他人的想法所影响。
好多次都是做事做的让他吕自强很不舒心。
反倒是身边这个连成根,自从被齐妙妙带到了他身边之后,就让吕自强感觉找到了知己一样。
他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