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西川行中书省遣人来报,阆中大捷,聚歼南军千余人!”贺惟贤一早小跑着来到真金寝殿,禀告道。
“阆中大捷?!”真金确是吓了一跳,两国已经达成和议,已经进入全面履行的阶段,而西川虽然与南军多有冲突,却没有什么大的战事。
“西川行省中书右丞汪惟孝送来的战报,歼灭闯入阆中地区劫掠的南军千余,特向大汗报捷!”贺惟贤点点头再次禀告道。
“呈上来我看!”真金听了更是心中狂跳,接过贺惟贤递上的战报,没有看内容,而是先看尾部的所加盖的印信,正是西川行中书省的大印,汪惟孝亦是仍以中书右丞自称,不禁大怒道,“其竟然敢抗旨,依旧以原职上书!”
“大汗,也许其还没有收到旨意吧?”贺惟贤小心地道。
“怎么可能,调其为汉中行军万户的诏令早已颁下数月,且其为其子之过请罪的奏疏亦已到京,他这是要反啊!”真金火气更胜地道。
“大汗息怒,不要伤了身子!”贺惟贤见其气得脸色发紫,连忙为其抚胸捶背道。
“咳咳……”真金咳嗦了几声,吐出口粘痰,气色才稍显红润,缓了口气道,“如今我朝与南朝所达成的和议,只有西川尚未得以全部履行,以致诸多事宜仍然无法继续,其与南军大战一场,岂不是火上浇油!”
“大汗,先勿要动气,其也许有不得已的缘由呢!”贺惟贤又给真金斟上热茶,笑着劝道。
“如今南朝兵马强盛,依旧有数十万兵马陈于河内,我们尚避之不及,其却在西川挑衅。若是南朝以此为由动兵,我们当如何?能挡得住南朝的进攻吗!”真金忧心忡忡地道。
不过真金还是听了劝,打开奏疏细看。汪惟孝的奏章很长,对此事的经过写的极为细致,但也让他得以了解到事情的全貌。事件的起因是南军沿嘉陵江一路北上,以接收为由,沿途劫掠州县,杀人无数,引得军民共愤,纷纷请求官府遣兵抵御。
彼时南军一个指挥五百余众,进至阆中外三十里,强抢财物、掳掠人口,当地官员前往调解竟遭到南军兵卒痛殴。在附近屯守的汉军千户汪惟新领兵百余人赶到劝阻,南军居然开枪射击,顿时造成军民数十人伤亡。汪惟新不为所动,一边组织解救被掳掠的乡民,一边抗击南军,掩护他们退向城中。
我军兵力远逊于南军,其所持火器犀利,寡不敌众,被救下的乡民又被敌抢回大部。而南军依然不肯罢休,在后紧追不舍,行至五里坪幸得接报的屯田上万户府万户,权便宜都帅汪惟纯领兵接应,将敌阻于高地之下,才幸免于难。
此时,我军仍保持克制,不愿与南军发生冲突。汪惟纯遣使相商,又送上粮食百石,让其释放被虏获的乡民。南军领兵将领却不肯罢休,索要金银万贯,妇女百名。导致谈判破裂,南军威胁要攻取郎中城,屠尽城中百姓。
城中百姓闻知大恐,纷纷请求官军拒敌。汪惟纯誓言要保百姓平安,调集两个千人队与敌对峙。南军仍然不肯撤兵,并在午时向我军发起攻击。我军迫不得已发起反击,万户汪惟纯亲领骑军五百向敌冲击,南军迅速结阵自保,以火枪射击拦阻。
在南军的猛烈射击之下,冲锋在前的都帅汪惟纯中枪当场阵亡,数十人中枪落马。关键十分,其子副万户汪安昌接过帅旗继续冲锋。敌发炮阻击,我军伤亡惨重,余骑至敌五十步发箭射击,敌兵纷纷毙命,阵型大乱。而紧随其后的千户汪惟新率步军持刀盾迫近敌阵,敌军虽弹雨密集而不顾身,冲入敌阵与之近战。
两军相距甚近,南军火器不得发,阵型被冲垮,敌仍以枪刺顽抗。但敌指挥使被汪惟新阵斩于刀下后,战心皆无,开始溃散,在我军追击下溃不成军,将敌逐出二十里。此战我军阵亡都帅汪惟纯以下百十人,伤八十余人,斩首四百余,敌仅有数十人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