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群臣的消极,赵昺很气愤又很无奈。当工部尚书戚亚卿在朝会上奏请对临安城进行改造,以减少对城市的污染时,立刻引发了争论。他们以为此举太过扰民,不宜打动干戈,可以对城中的河道进行清淤,垃圾清理即可,而非对整体进行改造。
除了这些进行修修补补的意见外,有人以为当前财政状况刚刚好转,便耗费巨资对临安城进行改造,实是劳民伤财之举;还有人认为既然‘收复中原,驱逐鞑虏’是当前的主要任务,那么还都汴京是必然的,再对行在进行大规模的整修,根本没有必要;另有人甚至眼,当年高宗皇帝定行在于杭州,是经过高人指点的,山水、建筑皆有说法,不可轻易变动。
大家其实也知这是小皇帝的主意,但是不敢针对赵昺,便转向了工部尚书戚亚卿,纷纷上奏弹劾。言其好大喜功,为成就自己之名,蛊惑皇帝修城。而这还是客气的,有臣僚直言其是以造福于民为名,实则是为中饱私囊,从中收取好处。更有甚者弹劾其是此举包藏祸心,欲借此挑动民心,陷皇帝于不仁不义,乃是朝中奸佞。
好在几位执宰及众臣还算清醒,他们当然清楚收复中原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便三两年之内能够做到,但是选定新都,营造宫室,再到入住也需要漫长的时日。而临安城已经如暮年的老者,已经无力承受城市的发展所带来的日益沉重的负担,堪待需要整修。但他们更倾向于对局部进行整修,可对城中的手工作坊进行搬迁,对河流就像疏浚,对‘过当拆屋’还是持保留意见。
而执宰们给出的原因也难以让赵昺反驳。一者大规模的改造花费甚重,可当下既要支撑长江防线,又有援西和征大理两场仗要打,但国库积蓄甚少,不足以支持,所以改造可以分步进行;二者如此大的工程必然要调动人力,则不免会影响到夏收夏种,进而加重百姓的负担。
第三点他们虽然没有明说,可意思赵昺也明白。清理侵街,朝野皆知阻力非是来自民间,其实是朝中的官员和权贵。所以‘过当拆屋’就是个地雷,谁踩伤谁。且本朝的皇帝几次欲做,结果铩羽而归,因此劝他也就不必再去碰钉子了,倒是弄得他下不来台不说,还给自己树敌。
赵昺觉得话都是好话,可听着就不入耳。而本应主持此事的工部尚书戚亚卿也是顾虑重重,自己现在不仅成了朝野上下的公敌,且连番被弹劾,弄得他身心疲惫,可又不敢违逆他,急火攻心之下犯了病,请假在在家养兵。赵昺明知道其得的心病,意在规避此事,可他也无可奈何,自己总不能逼着个‘病人’工作吧!
眼看着自己绘制的‘蓝图’还未定稿便有被束之高阁的危险,赵昺能不恼火吗?可上上下下的对此事都消极怠工,又让他觉得众怒难犯。要是真因为此事与众臣翻脸,强力推行自己的‘善政’,又显得有些不值当,还会让人以为自己是孩子,行事不够稳重,喜欢意气用事,成了日后他们敲打自己的小棍儿。
既然打定注意,赵昺又岂肯是轻易放弃的人,既然众臣以‘过当拆屋’扰民,易激起民变为由阻止改造,而对工坊外迁和疏浚城中的河流没有多大意见,那么他就决定先易后难,逐步启动改造工程,他不信自己就治不了这帮人了。当下正是雨季,截留对城中的河流疏浚显然不是最好的时候,且是新币开始发行的当口,也不宜进行拆迁,那么就以工坊拆迁为开幕战。
至于人手不是问题,他早就想好了。黄海之战中俘虏了二万多敌军还圈在江口外的小岛上进行改编,而按照惯例这些俘虏军是不会被编入战斗部队的,一般会被编成辎重军从事‘急难险重’的任务,比如开矿、冶炼、晒盐、修造及兴修水利等劳役等工作,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至于资金问题,赵昺当下确实手紧,而指望朝廷拨款,他也不敢奢望,即便户部尚书是自己人,可在众人反对的声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