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一行已经结束,可顾锦尘并没有要回临安的意思。这些时日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导致她一向平静如水的心,乱做了一团。思绪纷扰,烦闷一异常。
她将自己告假的奏疏交给了星辰,后者因有政务在身,不能再随锦尘左右了。于是他们在北阳谷作别,顾锦尘带着亦可与阿玥去了北阳谷,星辰则回了临安城。
哥舒溟收到锦尘的奏疏时,似是早有预料,并没有星辰预想中的大发雷霆。许是因为如今四境安宁,暂时用不着她吧!
星辰如是想着,简单地上述了本职之事,便出了宫。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敬安王府,而是兜兜转转地去了趟长平候府,关于锦尘和明烙的事,想必也让他急坏了吧!
“就让她好好地散散心吧,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此时想必是最难受的那个”哥舒溟下了早朝就迫不及待地去了顾纤歌的浮歌殿,见她依旧因为担心着顾锦尘而愁眉不展的,一时心疼不已,忙屏退左右,上前揽她入怀轻声道。ii
“多谢陛下体谅”纤歌闻言,推开了哥舒溟环住她的双手,微微欠身温声道,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端的是大家气派。
哥舒溟虚扶了一把,笑道“你啊你,跟朕又何须如此客气,别忘了你我已是夫妻,朕虽为南越的主君,却只是你的夫君……”
“陛下……”纤歌看着他,一时感动不已,眼前的这个英气十足的人,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如今是,以后还会是吗?纤歌不敢想以后的事,眼下的幸福才是最为真实存在的,不是吗?
如今虽已是初夏,别处已渐渐有些燥热,可北阳谷依旧是气候宜人。
锦尘这一路走来,河外谷上还有些未凋零的春花,在别处可是已经看不见了的。
她凭着记忆穿行在谷中的阡陌之中,目之所及的人皆在耕耘劳作,时有朗朗书声从不远处传来,锦尘寻着书声望去,便看到一处小小书塾,三两青藤伴墙而生,枝繁叶茂,竟也攀了半面墙。ii
书塾内有人影晃动,锦尘勾了勾唇角,径直走了过去,立在窗边,往里看去,半大的孩童个个摇头晃脑地跟着教台上的白衣夫子,有莫有样地读着那些朗朗上口的诗篇,锦尘这般听着竟一时想起了当年同星辰亦可桑榆等人,于宫学中同窗的情景。
“锦尘你也来了!”课时已了,那白衣夫子也终是注意到了她。
锦尘笑着迎上去,语气半带调侃地道“亦可你这一身当真像个夫子,他日若入了翰阁,定也能成为一代宫学大儒士”。
“锦尘你别笑话我了,教教这些小儿尚可,若真成了儒士,怕是要误人子弟了”亦可亦笑道,锦尘却话锋一转,轻声叹道“我知道你的志向不在宫学,你有更为远大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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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同你站在一样的高度,那样我就可以帮你”他们并肩走着,穿过一片小小竹林,走到了来时的田间小路上。
“帮我……”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帮得到我了吧!
“怎么了?”半晌等不到锦尘一句完整的回应,他停下脚步,却见锦尘早已驻足,在不远处看着他的背影出了神。
“没事,只是在庆幸,这一生能够遇见你们”锦尘回过神有些煽情地道,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竟让亦可有些措手不及“这可不像你啊!”
“我随便说说,你也随便听听”锦尘也觉得有些肉麻,连忙故作镇定地道,亦可知道她的意思,只学着她随便打趣了几句便也作罢了,两人这便说说笑笑地回了蔺阙的竹舍。ii
夜间的北阳谷还是有点冷的,阵阵谷风夹带着田间泥土的芬芳,让缓步于野的两人皆是心旷神怡“星辰没来真是可惜了。”
“他现在的心境定也是十分杂乱的,来了北阳谷或许能静上一些”锦尘点了点头,颇为认可地道。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