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刻之后,姜宜凌又淡漠的蠕动了唇瓣,冷声开口道:“今日本候让你进来,是有些话要同你说。
一听到这几个字,张幼桃登时绷紧了身子,竖起双耳仔细聆听着姜宜凌的吩咐。口
她以为或许是她又有了新的任务,然而,最终,她从姜宜凌嘴中听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句话。
“从今往后,你就不必再伺候本候了。"姜宜凌仍旧是一动不动的盘腿坐在那儿,平静而淡漠的吐出了几个字。
听闻此言,张幼桃顿时急了,二话不说便扑通跪在了地上:“爷,若是音儿做错了任何事,音儿甘愿受罚,但是还请爷不要赶走音儿。'
姜宜凌支撑着自己的一条胳膊,笑了:“本候什么时候说要赶你出府了?你想要住在府上,照样还是可以住,只不过,本候这边往后都不需要你来照料了便是。你自己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本候不会再来管你。”
虽然姜宜凌的语气不算是冷厉,但这些话却像是千年的寒冰让张幼桃控制不住的瑟瑟发颤。
往后都不用伺候姜宜凌,这就意味着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他的双眸还未恢复,他需要人来照料!这府上任何一个人去照料他,她都不放心!
“还请爷三思。”张幼桃不屈不挠的恳求道,“若爷当真要赶音儿走,可不可以等您的眼睛恢复光明之后?
“大胆奴婢!"姜宜凌浓眉一皱,挑了挑眉角,心头那火烧火燎的感觉此刻越发的严重了,他努力的抑制住这一波又一波蔓延上来的痛楚,语气决绝的道,“你如今竟然还学会了跟本候来讨价还价?这府中我是主人还是你是主子?
“音儿没有那个意思!”张幼桃觉得自己此刻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喃喃的低吟道,“音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爷您啊
“哼!不必再解释了。“不等张幼桃说完,姜宜凌又再度冷喝了出声,“从今日开始,不准你再踏入本候的寝殿半步!你若是敢违抗,就休怪本候不客气了!
张幼桃咬住了唇瓣,知晓自己再往下说只会是越发触怒姜宜凌,于是只好抿了抿唇,收起了委屈的情绪。
“出去! "姜宜凌虽是看不见,却也能闻到近在咫尺的她的气息,他甚至还能听见呼吸欺负的频便不用看,他也知道张幼桃现在有多么的委屈。
姜宜凌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便勾勒出了张幼桃此刻的模样,越是往下想,他的情绪便越是不能受到自己的控制。
姜宜凌知道必须打住自己的念头,此刻他脑海中的任何一个想法,都很危险!
他要将她彻彻底底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张幼桃浑身一颤,马上已经起了身,咬着唇瓣,狼狈的退出了姜宜凌的寝殿。
直至听到脚步声远去了,姜宜凌这才松开了眉头。只是,张幼桃所带来的那一股淡淡的清香却仍旧萦绕在这个房间之中。
姜宜凌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脑海中的念想也并没有因为张幼桃的离去而消停,反而是愈来愈嚣张,愈来愈放肆的啃噬着他的神智!
他紧握住了自己的双拳,冲着门外冷喝道:“秦实!
只是,廊外并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唤。
姜宜凌仔细一想,这才记起来他方才让秦实去送诸位大臣去了,只怕秦实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他也只好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盘坐在席子之上。
张幼桃说的没错,没有了她,他几乎就与一个瞎子一样,在平安村的这一个月里,是她成了自己的眼睛,这一双“眼睛”,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哪怕是秦实。
回京的这一路上,都是秦实与那个婆子在侍奉他,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张幼桃与他这般的默契服帖。
可是,无论她有多么的好,这也绝不该是她成为自己累赘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