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树林瞟了一眼,道“出来吧。”
有人自树后露了个脑袋。
是魏徵!
魏徵也穿了铠甲,头盔不知哪里去了,头发凌乱,脸上脏兮兮的,神色紧张。
闫寸早已看到了探头探脑的魏徵,见他忌惮吴关,不敢露面,便故意将吴关支开。
“闫县尉。”魏徵拱手上前,低声道“我刚听你说太子已死,是真的吗?”
他竟不知道?
闫寸愣了一下。
“是。”
“怎么会呢……”魏徵低头自言自语道。
闫寸问道“魏冼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要抓我回去领赏吗?”魏徵反问。
“抓到你确有赏赐。”闫寸并不否认。
魏徵抬头看了看天,那眼神似在诘问老天为何这样对他。
“魏某筹谋一生,终究一事无成,时也?运也?”
闫寸不理他的感慨,只追问道“只有你一人吗?东宫那些死士呢?押解王力的队伍又在哪儿?”
“王力死了,押解他的人也全死了。”
闫寸柠起了眉,眼神怀疑的意味更甚。他也曾这样猜想,但被吴关否定了。
嘴上或许不服气,但他得承认,吴关的质疑确实给他提了醒。
见闫寸怀疑,魏徵便解释道“押解队伍里有人认出了我们,只好不留活口。”
“怎么认出来的?”
“秦王手下的兵将,战力绝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能够比拟的,刚交上手,负责押送嫌犯的大理寺卿就看出了端倪。
他大声责问,问我们是不是太子派来构陷秦王的。
如此,我便只能下令将他们全部杀死。”
“他们共多少人?”闫寸问道。
“十几个。”
百人围杀十几个人,哪怕这百人是乌合之众,也确能做到一个不漏了。
“你的手下呢?那些死士现在何处?”闫寸又问道。
“散了。”
“散了?”
“圣上如此重视王力,他就这么死在押解途中,圣上定会派人追查。
我绝不可能将死士们带回长安,他们虽经过训练,可地痞流氓的本性没那么容易改,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就会给太子招惹麻烦。”
“你让他们走,他们就走?”
“我不行,银钱却可以。”
“哦?”
“我跟他们说,这趟活的赏赐得去洛阳才能领到。”
“洛阳?”
“不错,太子只需修书一封,送给在洛阳的亲信,那边自然会给他们钱。
如此一来,这些地痞天高皇帝远,便无法惹事了。
他们之中,若有人领过赏钱后回到长安,也是数月以后的事了,到那时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你们倒打得一手好算盘,”闫寸道“可这山高路远的,你得许诺多少钱他们才肯去洛阳?”
“若是一生享用不尽的钱财,谁都愿意走一遭的,”魏徵道“况且太子向来信誉很好,从未亏待过手下。”
“好吧,”闫寸指了指有血迹的地面,“你所说的那群乌合之众,办事还挺讲究啊,连战场都打扫了。”
“这……”魏徵卡了一下壳,似乎没想到闫寸能问出如此细致刁钻的问题。
但他很快就答道“也不全是乌合之众,还有一些跟随太子多年的兵卒,再说……谁忍心让死人暴尸荒野?……对了,既然闫县尉问到此,不妨随我来,我将埋尸地点指给你,也好让他们的家人认领尸骨。”
“带路吧。”闫寸道。
“这边。”魏徵引着闫寸向树林深处走去。
闫寸又追问道“既已遣散了那些兵卒,你怎么不回长安?”
“我有些害怕,”魏